身体上的疼痛。
比失望更可怕的从来都是一开始就给予希望。
是傅珊仪亲手给了李凤霄希望，却也是她亲手将这一份希望弄得支离破碎。
李凤霄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傅珊仪也带着季子漛，和他们的小家一起离开了这片故土。
之后的李凤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冷冽，往往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对方。
而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宋清歌也知道了。
喜欢海棠的是傅珊仪，一直都是那个和上天宠儿一般的傅珊仪。
上天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在宋清歌以为她只是一缕回到旧时代的孤魂时，她又看到了“她”。
另一个她。
和她如出一辙的宋清歌。
这一次，她从李凤霄的视角看自己。
原来，没有什么一见倾心，更没有什么一见钟情。
这她早就知道。
她一直知道，自己能进后宫，只是因为她可以，她合适罢了。
可真相往往比你感觉到的更伤人。
她的存在，就和那一盆盆自欺欺人的海棠一样，只是为了纪念另一个人罢了。
所谓的熟悉感，也不过是面容上的三分肖似。
她的眼睛，最像她。
所有的宠爱，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轻轻一动，就散了。
明着宠爱，暗里加害。
这就是真相，这才是所谓的初心。
愤怒？还是失落？
宋清歌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也许是她现在在李凤霄身体里的缘故，她生不起一丝偏激的情绪。
就像一个旁观者，她只是在从上帝视角看事情罢了。
对于宋清歌来说，这些都是过去。
而过去再怎么伤人，那时候的她是不知道的，也是不在乎的。
又或者说……
她不爱李凤霄。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坦白说，她连一丝被冒犯的感觉都没有。在那样的环境里，她做了自己能做的，李凤霄给了他能给的。
他们间或许从来谈不上亏欠。
毕竟，宋清歌一开始就没有冲着李凤霄的情爱去。
她只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
她最爱自己。
李凤霄愿意送花，她也可以收了，往再偏厅放。
谁也不碍着谁。
再后来，宋清歌发现，李凤霄好像动了真心，却又因为身体油尽灯枯的缘故，才有了他们的黄泉之约。
说来也是有意思，宋清歌并不觉得有遗憾的地方。
或许，他们的人生本该如此。
作为朋友也好，亲人也罢，宋清歌知道李凤霄在她的世界也会过得很好的。
……
宋清歌陪李凤霄走完了他的一生，本以为到这就会结束，却不想……
她再一次留在了这里。
再一次用别人的身份，在别人的躯体里，用另一种第三视角思维过完一辈子。
只不过，这一次的人变成了李瑾。
李瑾……
宋清歌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亏欠。
李瑾和李凤霄是不一样的。
对着李凤霄，宋清歌尚且说得出两不相欠；对着李瑾，宋清歌怕只能留下一句抱歉。
事实证明也确实是如此。
从温室殿门口的一撞开始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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