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苍云山的做法，其实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顿了顿, 林洛成又补充了一句。
说到底, 他也不过是个和苍云山并没有太大干系的外人，对方肯为了他花费那样的心思, 选择最能够保证他的安全的法子，便是做到了所能做的最好。林洛成并非那种不懂得感激之人。
张小舟看着面前弯眸浅笑的人，心情不知怎么的有点复杂。
像林洛成这样的豁达的性格与悲惨的经历, 要是放在别的小说里, 那妥妥的就是主角的标配——不管怎么说，都比他这个性情懒散，做什么事情都缺乏动力的人要好得多了。要是此时两人的情况对调, 指不定对方都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理清楚了, 而不像他, 到现在都还觉得云里雾里的, 好像弄明白了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没弄明白。
至少换了林洛成在同样的情况下, 肯定会主动去探究一些事情，而不是如他一样, 基本上都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推着往前走。
——明明之前下定了决心不能让自家小师妹再经历一次同样的事情的人是他，可这会儿只想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一点点飘过，任由事情与自己无关地往前推进的人也是他。
张小舟很怀疑, 是不是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也只会让对方下手的时候稍微轻一点。
这种性格……果然很要命啊。
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张小舟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按捺了下去。他就是想得再多，若是没有实质上的行动，也还是没有任何意义，但所谓的改变，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个苍云山的秘宝——”注意到林洛成稍显疑惑的目光，张小舟想了想，开口问道，“……是什么？”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按照昨天林洛成的说法，苍云山是在暗中把这东西交给了他来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但想来是和他手里持有的东西，以及其他某些他目前还不知晓的事情有关。
“说实话——我不知道，”然而，出乎张小舟意料的是，林洛成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却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到那东西从玉匣里拿出来，还是见到你的时候。”
“只是看形状，那似乎是支玉笛，”林洛成笑了笑，不等张小舟再次开口，就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比起寻常的玉笛来，要小上许多。”他抬起手，大致比划了一下那支玉笛的大小。
“或许是牵扯到了什么隐秘，我并没有从掌门那儿听说这东西的用处。”知道张小舟想知道什么，林洛成只停顿了片刻，就回答了他还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事实上，如果不是后来和张小舟往来得频繁了，他甚至可能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倒不是说苍云山的人对他不信任，只是掌管一个门派的人，所需要顾虑的事情显然更多，他们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牵扯到太多的事情。而相比较而言，张小舟就无需在意那么多。
只是，若是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林洛成当初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弄明白其中的更多缘由，而非像现在这样，只能提供一些不能起到太大作用的信息。
“不过，听你说，那支笛子似乎是用鱼鳞石制成的。”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洛成出声说道。
“鱼鳞石？”这是张小舟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先前在客栈里的时候，那个店小二的确说过，那间客栈就是由这种东西建成的。
虽然就张小舟来看，那玩意儿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差别。
自家小师弟的那个储物镯里，还有着从地板上扣下来的一小块碎块呢。可惜对方这会儿不在这儿，要不然张小舟还能让他拿出来给林洛成看一看。
“没错，”林洛成点了点头，“那似乎是只会出现在灵脉彻底断绝的地方的一种特殊物品，只有归一门的人才知晓该如何采集。”
——又是归一门？
再一次听到这个门派的名字，张小舟的眉头不由地挑了挑。
这三个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实在是有点太高了些。
似乎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后面，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这个早已经消失了，甚至连名字都被遗忘的门派的影子。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幕后黑手。就是之前在客栈里发生的事情，要是加上这一点前提，都能说得通了。
就连对这些事情一点儿都不敏感，逢事全靠猜的张小舟都有这种感觉了，林洛成自然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对方会特意将这一点提出来说，显然心中也已经有了某些猜测。
然而说不上来为什么，张小舟总有种什么东西被他给忽视了。
将林洛成所说的话从头到尾都给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张小舟努力寻找着让自己感到异样的地方。
——玉笛？
最令他感到不和谐的字眼从众多字句当中跳了出来，张小舟皱着眉头，突然有种想要恢复自己上一辈子咬指甲的习惯的冲动。
“你说你见到的秘宝的外形，很像是玉笛？”好半晌，张小舟才确认似的问了林洛成一句。
林洛成点了点头，没有去打扰张小舟的思索。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张小舟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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