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回来是住的三楼吧？”王爱萍笑意盈盈地看着方瑞雪一身普通地不能在普通的衣服，“二楼的两个房间是你静雯表姐和静霏表妹的，她们俩放假回来都在这边住。”
“哦。”方瑞雪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然后问：“大舅妈要留下吃早饭吗？”
正好这时候李德英从菜园子里摘菜回来了，听到了方瑞雪的话，她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往厨房去了，结果就听到方瑞雪在外面喊她：
“外婆。别做早饭了，让大舅去镇上买吧，我有点想吃油饼了。”
李德英手里还握着一把刚割下来的韭菜。听到方瑞雪说这话，一时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大舅妈，大舅不是刚买了新摩托吗？去镇上买个早饭应该不算难事吧，毕竟我难得回来一次，还真就是想念镇上的油饼豆腐脑了。”
方瑞雪同样一脸笑意盈盈，她拿掉李德英手里的韭菜。帮她洗了手，然后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你可真会使唤人。”王爱萍横了方瑞雪一眼，屁股稳稳地坐在藤椅上没有动。
“那也得我使唤得动才可以啊。”方瑞雪给李德英送上一杯温水，“毕竟表姐表妹住着我花钱盖的房子，我就算是吃你们家一顿早饭，怎么看都是亏得呀！”
“你这说的什么话！”王爱萍立马脸色一甩，看着方瑞雪的眼神都带着刀子，“静雯和静霏住这里，那是爷爷奶奶疼爱，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哦，原来轮不到我说话。”方瑞雪一脸平静，“那我明天就请人来把这房子拆了吧，反正是我自己出的钱。”
“你——”王爱萍气得脸都红了，她争不过方瑞雪，只得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德英，“妈——你看看小雪，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还一张口就要吃油饼，我们自己在家半年也吃不到几次油饼！她还指使她舅舅上街给他买去。她是不知道他舅舅今天不在家啊！”
结果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突突”的摩托车熄火的声音，王爱萍脸色顿时一僵，连忙起身跑到门口。
胡国庆的车子刚停稳，烟囱口的最后一缕青烟还没散，后座上的胡静雯还没下车，见王爱萍从屋里出来，高兴地举起手中拎着的袋子对她说：“妈，我们买了油条和油饼。你喜欢吃哪一样？”
王爱萍一脸尴尬，急忙冲胡静雯使眼色，不过胡静雯没看懂，她从车上下来，跑到王爱萍面前，将手里的塑料袋子打来，油炸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方瑞雪跟在她身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胡静雯听到小声偏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孩子正从李德英家里走出来。
“静雯表姐。好久不见。”方瑞雪笑着同她打招呼。
胡静雯在那一瞬间睁大了双眼，她求证似的看向王爱萍，王爱萍却目光闪烁地躲开了她的视线。
“好久不见！小雪变漂亮了，我差点没认出来。”胡静雯也绽放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她眼里的惊喜，倒是真的。
“你们是刚从镇上回来吗？我刚才还在和舅妈说想吃油饼呢。”说话间。方瑞雪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从胡静雯手里拿着的油饼上飘过。
“是吗？”胡静雯也看一眼自己手里的油饼油条，然后毫不留念地将它们全都递给方瑞雪，“那这些你拿去吃吧！”
“真的吗？那怎么好意思。”方瑞雪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却还是伸过去，接住了胡静雯递过来的东西。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王爱萍对她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她不以为意，假装自己没看见。
“没事。”胡静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你在外面肯定很想念家里的小吃吧，这些我们在家里经常吃。不差这一顿。”
“那我就不客气了。”方瑞雪谢过胡静雯，连个眼神都没给王爱萍，拎着白得来的早饭准备进屋。
“表姐。中午过来一起吃饭吧，难得见上一面。”在摩托车轰隆隆的声音中，方瑞雪对胡静雯说。
“好。”胡静雯开心地应下了。汽油燃烧的尾气喷洒在空气中，摩托车上的一家三口的背影瞬间就远去了。
方瑞雪拎着油饼进屋，李德英看着她先叹了一口气：“你就非要跟她争个输赢，这又是何必呢？你想吃油饼，让你外公给你买就是了。”
方瑞雪将油饼放在桌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原本心里的那点喜悦，都被一股委屈所代替。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也无法对着李德英诉说。
“外婆，你煮稀饭了吗？我们煮点稀饭配油饼吧。”她不想和李德英吵架，更不想这短暂的团聚时光变得不开心，于是率先一步躲进厨房。揭开了灶上的锅。
“中午他们过来吃饭，待会儿得让你外公上街去买点菜。”李德英随后也走进来，又是那个和蔼慈祥的疼爱外孙女的外祖母。
“好。”方瑞雪忽略掉心里的那点芥蒂，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容。
不过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临时由她约起来的一顿饭，后面会给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她能提前预知。大概会在自己发出邀约的那一刻，选择捂上自己的嘴。
从别人手里白得来的早饭并没有特别香，方瑞雪在帮李德英收拾完厨房之后，又上二楼看了看。那两间被人占据的房间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然再建这栋房子的时候，方瑞雪就已经预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是自己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你们每个人都有。”李德英不知何时也上了楼，就站在她的身后，“你、雯雯、霏霏、还有凡凡，你们一人一间。”
二楼有两件房，三楼有两间房，一共四间，分配给四个孙子孙女，连她这个外孙女都有，看来确实是非常公平的。
“凡凡的那件，他有回来住过吗？”方瑞雪问。
“过年回来的时候住过一晚。”
小舅妈不喜欢小舅带着表弟回老家，即使是过年的时候也很少留下来过夜，如今肯留下来了，大概也是因为这栋新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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