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是二郎神生日，眼看着日子渐渐就近了，晋王府也要为此做一些准备，别院自然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谢有青没什么表示，顾行舟却直呼日子太短，计划着什么时候再回来。
回去的时候捎带把小白毛儿也给带了回去，顾行舟原本打算将小青毛儿也带回去，奈何青鸟天性不羁爱自由，让它偶尔放低姿态亲近亲近人还好，要想把它放进笼架上给人日日赏玩，那是绝对不行的。
谢有青坐在马车里拄着矮几托腮看他，“殿下同一只青鸟较什么劲？”
临行前顾行舟不信邪，又去捉了一回，被小青毛儿扇了一头的灰，这会儿不免就有些咬牙切齿。
“若非它毛色太好，我非把它抓住烤了吃不可！”顾行舟气鼓鼓的。
“殿下今年贵庚？”谢有青只看着他笑，“一只青鸟而已，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
“但是你喜欢呀，”顾行舟拿额头去蹭她的肩，声音也闷闷的，“但凡是你喜欢的，我就恨不得把全天下的东西都捧给你。”
“这话往后别再说了。”谢有青将他扶起来，“京中可还有人时时关注着殿下，这话要是被人放大了传出去，可是要说你大不敬的。”
全天下这样的字眼儿，越是高位者越是敏感，稍不注意就是大火燎原。
“王妃说得是……”顾行舟整了整神色，又忽然仔仔细细去打量她的脸，“咦”了一声。
“怎么了？”谢有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这段时间我睡书房。”顾行舟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谢有青愣了一下，佯装痛心，“妾身从前听人说过一句话，‘色衰而爱驰’，这才几日……”
“这几日都没让你睡好，是我不好。”说着又以指尖轻轻触了下眼角，“看着都没有从前精神了。”
“那殿下可要说到做到。”一说起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说是带她出来散心，到最后便宜全让他占了个干净。
顾行舟又靠过去揽住她，“怪只怪卿卿太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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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晋王与王妃回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娴娘。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高兴，就连看到谢有青，眼里的欢喜都满得快要溢出来，只是那欢喜里更多的是一种期待，看着让人很是不舒服。
“王妃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姐妹们都思念得紧。”
她也不管别人是不是这么想的，自己就已经全权代表了，之后又献宝似的递过来一只香囊，“妾身听说王妃很喜欢朱姑娘做的香袋，就也为王妃缝了一只，虽然不能同朱姑娘的手艺比，却也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还请王妃笑纳。”
谢有青让梅生接了过去，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因为花期的缘故，南阁里面好些人都送了亲手缝制的香袋香囊过来，原以为这一股子热潮已经退了，没想到等她回来，就又有人来送。
“这香袋是有什么说道么？”顾行舟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段时间似乎总见着你们往这边送。”
娴娘闻言先是有些幽怨地看了顾行舟一眼，又飞快地移过目光，解释道，“是一种新潮做法，不同的花瓣组合起来就会形成各种不同的方子，养颜补气安神都有，我们想着……王爷王妃对我们这样好，我们无以为报，就只好做一些这样的东西聊表心意。”
“这又是什么新潮的法子？”顾行舟看向谢有青。
谢有青也不知道，于是又看回了娴娘。
娴娘于是解释道，“是南阳王妃想出来的法子，用各种花瓣搭配着药材缝进香袋里面，开始是专门做给南阳王的，南阳王佩戴了几天，夜里难眠的毛病竟然就好了，有人问南阳王妃这其中的诀窍，南阳王妃也不藏私，就教给了大家。”
“这些配方全都是南阳王妃想出来的？”谢有青觉得有些震惊，难道她已经同外面脱节了吗？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娴娘点了点头，“前些时候南阳王妃还办了个杨梅宴，帖子都送到了咱们府里，可惜王妃不在，我们也没能跟着过去沾沾光儿。”
这样说的时候不无遗憾，就好像是谢有青阻了她去参加宴会一样。
谢有青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南阳王妃四个字所以下意识的头疼，她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头疼，然后闭了闭眼，缓缓呵出一口气。
“你先下去。”顾行舟察觉出了不妥，让娴娘出去，自己起身走到一旁替她揉了揉额角，“请夏先生再来看看吧。”
“无妨。”谢有青缓了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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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静谧，顾行舟轻轻起身出去，叫了梅生到一旁，问，“王妃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自从听到娴娘说到南阳王妃以后，顾行舟心中隐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人，虽然他并不清楚这感觉是从何而来，但回想起谢有青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应，不像是因为被累着了。
“也就是端午前后那段时间，”梅生在谢有青身边日久，对于她的种种变化自是了如指掌，“而且……”她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自从那段时间南阁的姑娘们频频往太息凌霄殿送东西，王妃就总带着倦意。”
“送的都是什么？”顾行舟心中一动。
“无外乎是些插花香袋补汤之类的东西，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在意，但后来王妃让我们拿了那些香袋去外面查验……”
“可查出什么？”顾行舟不等她说完，就追问了一声。
梅生摇摇头，“并无异常，王妃让我们不要声张，送来的这些东西也都已经暗中处理了。”
那就也不是这些香袋的问题，顾行舟挥手示意她下去，蹙了眉，难道真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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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如小儿描红一般地落下“侧夫人”三个字，涂莺儿看着那三个字发呆，脑中不断回响着那位南阳王妃的话：
“我该叫你侧夫人。”
“只是从前称呼惯了，一时之间有些难改。”
涂莺儿有些犹豫，她说的……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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