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蔷薇和小聪的寒假就到了。小聪因为兼职了肖衍公司的工作，所以今年晚了点回家，而蔷薇因为肖衍的公司接到了一个舞团的舞台表演工作，所以被肖衍抓壮丁似得抓过去当起了苦力。
“哎呀，你天天喊我做这些设计，又不给工资，你良心过得去吗？”蔷薇虽然在帮肖衍做设计图，但是嘴上依然没完没了。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不用和自己小组成员做毕设的事情了，却被肖衍抓来做设计图。
而且这个设计图不是一般的难，而是难到蔷薇都觉得头皮发麻的那种，在蔷薇给肖衍做设计图的前几天，就差不多从肖衍这边了解到，肖衍这个公司原本招的设计师，对这个项目已经绝望了，根本就不想听到关于这个项目的任何消息。
首先，这是给一个艺术工作者做的舞台设计，其次，对方从来不说人话，说的都是一些很虚无缥缈的词，最后，这一单的佣金其实并不多。
蔷薇知道，这一单对于肖衍来说也算是至关重要，因为这个舞团是目前国内顶级的舞团，如果能即将他们的舞台设计做好的话，那对于肖衍这个公司来说，可是打了一场翻身战。至少可以一扫颓势。
同时，蔷薇还知道，肖衍在接下这个大饼的之前，吹过牛。肖衍当时说，他们虽然是一个新成立的公司，但是正是因为他们是一个新的公司，才能把事情做到极致地好。
可极致的好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上来，毕竟这个词和人的审美一样，是有不同观点的。
但既然是夸下的海口，就必须去解决，不然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了吗？
蔷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聪刚刚好走到蔷薇的身边，然后就帮着肖衍补了一句，“老板一直和我们说，他已经把自己送给你了，口袋里实在是没有什么钱发工资。”
过年前的这几天，肖衍是真的实在没有什么钱，首先他员工的工资加上过年的年终奖就已经去掉大半，然后他和小聪再核对了一下明年的预算，瞬间觉得自己之前赚的钱，根本就不够花。
对于肖衍夸下海口这件事，其实小聪也是颇有微词的。当然，她的微词来源于方信说的一句话，他说，你这是要把你们公司推下火坑啊，什么叫极致的好，你看到的极致的好和我看到的极致的好，能是一个概念吗？不过这些话，小聪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切，你是我已经得到的东西，你知道已经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吗？它就像是被拍在墙壁上的蚊子血，掉在地上的白米饭，已经没有什么存在意义了，现在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钱吗？”蔷薇最终还是放下了数位板，然后往后一靠，开始侃侃而谈，“老肖你说对不对？”
这些天，因为忙着工作上的事情，这些天的肖衍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废下去，现在的肖衍几乎巴不得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公司里，盯着自己的员工做设计图。
可是这些做出来的设计图每一个都被甲方批得连渣渣都不剩，他把公司里能做设计的全部虐了一个遍，也没有啥结果，就把蔷薇给拎到了自己的公司来。
结果没有想到，蔷薇这个完美主义者设计的图，也被对方给打了回来，对方说蔷薇的设计图好是好，可是就是缺了点灵魂。
缺了点灵魂？缺了什么灵魂？也没有人说得清楚说得明白。
肖衍听到自己的员工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数落自己，只是露出一个苦笑，从刚开始的时候，肖衍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但是还能怎么办，只能坚持下去啊。
“要不这样吧，前几天我拜托我朋友帮我问了问有没有学设计的朋友，让他朋友帮忙出一版。蔷薇小聪，你和甲方对接地比较多，不如你们看看要怎么远程指导对方干活吧。”
说着，肖衍就将对方的联系方式发给了蔷薇和小聪。
一条道走到黑从来都不是肖衍的风格，虽然他现在已经被这个甲方烦得快失去理智了，但是肖衍说的话依旧温柔。
蔷薇看到肖衍的眼睛机会是处于充血状态的，也知道这些天以来，肖衍其实是不容易的。肖衍创业这件事，并没有获得自己父母的支持，他们对于肖衍创业的态度就是，你尽管去做如果不成功，按就回来继承家业。
可是按照肖衍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乖乖地回家继承家业？他从头到尾对自己的要求也不是闯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下，他想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把这件事做到极致。
可是说做到极致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蔷薇和小聪看到肖衍这个样子，也觉得于心不忍，她们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肖衍，让肖衍稍微大旗精神一下，可是哪里知道现在的肖衍根本无心和他们开玩笑。
蔷薇叹了一口气，“小聪，你先沟通，我去安慰安慰肖衍。”
这些天肖衍的努力大家其实都看到了，可是就是得不到甲方的认可。这对于肖衍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一月的H市的夜晚，其实很冷。有时候，甚至还会飘雪。但是因为H市有地处亚热带的边缘，所以通常这些雪刚刚落地，就变成了水，导致夜晚更加寒冷。
肖衍租赁的办公地点有一个很大的露台，是供给自己员工平时休息用的，但是大部分人用的比较少，反而是肖衍自己用的比较多。也是对于肖衍来说，他比这个公司里的大多数人承当着更大的压力。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蔷薇在露台的门口，看着肖衍就站在那边，孤零零的，他所呼出的气息一碰到冷空气就逐渐形成白烟，有细碎的雪花一点一点地落在肖衍的头发上，先落下来的雪花，还没有融化就有新的雪花落下，如此反复，肖衍就像是已经变成老人一般。
“你再站在这里，就要真的成了老肖了。”蔷薇拿了一杯咖啡来，递给肖衍，“刚刚我和小聪，并不是要有意调侃你，只是看你这几天心事重，所以想缓解缓解你地郁闷。”
肖衍结果蔷薇拿过来的热咖啡，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郁闷，我只是在想我公司的事情。”
肖衍从成立自己的公司开始，就做好了会发生一切的准备，现在自己低气压，只是在释放自己，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类，他也不可能二十四个小时都保持着开朗乐观的情绪，总是要一点其他情绪舒缓一下。
“你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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