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明扶着马桶沿，喉口还在痉挛，但已经吐不出什么了。他缓了缓站起身，拿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发白，轻叹了一声，才又回到房间。
线子已经把剩下的东西找人处理了，地板也好好拖过了，确保秦小明回来后不会再反胃。
“你还好吧？”小鹤虽闭着眼在休息，但听到秦小明踏步进来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嗯。”秦小明轻声应了句，他看见药鬼在捣鼓药材，走过去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我弄完了。”药鬼把打包好的几个药包塞到秦小明手里，说“这是内服的药，可以煮成水喝也可以直接给她吃，一天一副药，这几天她还得保持讹兽的样子，把这些药吃完才能化人形。”
秦小明面露难色，他不敢保证许京京她们会挑什么时候来看小鹤，所以他得时刻关注这个房间的情况。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走好，不送。”秦小明把药包收好，都没抬头看药鬼一眼，就对他挥了挥手。
“我可没说要走啊，”药鬼一挑眉拍开他的手，然后又拍拍他脑袋说，“这几天一直都没消停，小子找个房间给我休息一下。”
“啧，你还准备赖在这儿多久？”
“等她痊愈。”药鬼瞟了眼讹兽，“快点腾个房间给我休息。”
“滚，回你那个狐狸身上去。”
“人不是狐狸，是九节狸。”药鬼吹了个口哨，九节狸不知从哪蹿了出来，跳进他怀里。
“没区别。”
“哼，那我睡你房间去了。”药鬼说完就去了秦小明房间躺下，秦小明拦都拦不住。
“无耻。”他站在原地咒骂着，回头把火气撒在线子身上，“你，给我走。”
“你确定吗？”线子眨巴眼看着他，无辜纯良的样子。
他不是药鬼，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但这儿人多热闹，不像自己那据点一样，所有鬼都想着怎么讨好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小明这么喜欢收留孤魂野鬼的人，肯定也愿意留下他的。线子这么想着。
“你确实还不能走。”没想到秦小明突然改口。
“？”线子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出来说。”秦小明过去把线子拽出了房间，然后走进自己的卧室。
床上躺着药鬼，枕边还蜷缩着九节狸。这俩看起来已经睡着了，不过醒着也没关系。
秦小明在房间里下了结界，这搞得线子有点慌，他双手抱胸作防御姿态，几步退到门口，像个被调戏的少女一样。他对秦小明说：“你想干嘛，你走开，我是直男。”
“呵。”秦小明冷笑了一句继续靠近，然后抬手捏住了线子的下巴一点点靠近，看起来就要亲上去了。
“哇——！你这个死变态，你给我走开！！”线子疯狂推他。
“你叫也没用，房间被我设置了结界，声音没法传到外面的。”
“药鬼！药鬼你醒醒，救命啊！”线子一用力把秦小明推开，然后扑到药鬼身上，抓住他肩膀一顿猛摇。
而对方睡眼朦胧的，药鬼一把把线子手甩开，有些不快，道:“别吵，睡觉呢。”
“没人帮得了你了，乖乖就范吧。”秦小明坐到床边，而线子已经缩到了另一端墙角。
“卧槽你到底要干嘛？？”
“记不记得我们两的交易？”
“……”
线子沉默着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冠，仿佛刚刚泼妇一样呼救的人并不是自己。他现在真想掐死秦小明，也恨自己刚刚怎么不在他赶自己出去的时候就走。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定要动手动脚的？”等他整顿好后，牙切齿的对秦小明说。
“哎哟喂，我可还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就叫得跟那什么似的了。”
“那什么是什么？”
“看你自己怎么想咯。”
“滚滚滚！”
秦小明笑了笑，然后不再开他玩笑，正经道：“跟我说说吧，关于药鬼的事儿。”
“你想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
“给你三次提问的机会，只要我知道的，就有问必答。”
“哦？这么好的？”秦小明略带挑衅的一扬眉，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会儿，问他，“你和药鬼什么关系，我是指所有的关系。”
“朋友。”
“还有呢？”
“没了。”
“你最好守规矩一点，不然我会去把你那屁大的据点给毁掉。”秦小明放出了狠话。
线子自然知道他会说到做到了，可他也是打从心底不想提及一些往事。
“同门师兄弟关系，他是我师兄。”
虽然秦小明已经推测出他们两关系，应该不仅仅是江湖好友这样，但却没想到他们出师同门。
生前？还是死后？秦小明很想问个清楚，可他能提问的次数有限，他需要留给重要的问题来使用。
“药鬼，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还是其他什么的？”
“是一个职业，世上绝无仅有的，只有一个人能担任的职业。”
这么说的话，他们本来都是要成为药鬼的，但最后成为药鬼的是床上那个人，而不是线子。那么，他们所谓的师门，应该就是上一任的药鬼了。
秦小明慢慢消化着刚刚接受的信息，看了看线子。对方微微颔首，长发盖住两颊，表情罩在阴影下难以辨别。
“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最后一个留着以后问。”
这段对话全程都让线子如坐针毡，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既占了便宜又吃亏的交易。
“你过来，你房间在这边。”秦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他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不像刚刚质问线子时那么强硬霸道。
“哎？”线子看着他，表情有些僵硬，他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刚刚才被精神折磨了一番，现在又收到自己可以住下的好消息，人生总是在这么些大起大落里过去。他一撩长发笑着跟上了秦小明的身影。
房间很大，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床，中间空了很大的空间，然后靠门的这面墙上是一个嵌入式的衣柜。有些宽敞过头了，看起来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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