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靖的指示下，江妩试演了好几段《游凤戏龙》的片段，甚至是同一段用不同情感演出来，他仔细的程度去到了令一般演员会觉得他神经病的地步，他要求的远不是带哭腔和不带哭腔这种简单粗暴的分别，而是落落长地给她讲述一堆不同心路历程下的段飞飞，然后让她演出来。
江妩做得到，也不介意做，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囗问：“……有必要么？”
“如果想做到最好，当然有。”
曲靖偏了偏头，他看着江妩的目光非常认真，但只是像看一件有打磨价值的玉石，或者色泽很好的画笔，无关风月，目光却足够让人动心：“而且我觉得你做得到。”
她心头猛地一跳。
在网络上，有种被部份吊丝奉若圣│经的泡妞学问，叫PUA学，也就是泡学，他们讲究的其中一种操纵术便是先把女方贬下去，让对方反省自己的不足，生出自卑感的时候趁虚而入。
这种手段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或者没有恋爱经验，急于寻找对像的大龄姑娘，这类型最容易被泡良。对江妩来说，她很清楚自己的优缺点，没人能打击她的自信心。
但面对曲靖这种因为醉心于艺术，而对她没有异样兴趣的正经男人……
江妩会想让他的眼睛离不开自己，想让他意乱情迷，这种冲动就像是看见游戏出了新副本，想去打通关一样，征服欲作崇。
兴趣来得这样简单，所以说一见锺情不需要理由，颜狗就是如此耿直。
她笑得眼眸微眯，像只嗅到了目标气味的小狐狸：“曲靖你真看得起我。”
曲靖无可不可地嗯了一声，目光扫到她脸上，生出一个无关要紧的想法一一现在她笑起来，就不像是大学生了。
曲靖的时间表排得很密，这周五分给江妩的时间却很多，直至日落西山，他才叫停。
“六点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妖气的脸泛起困惑：“时间过得这么快。”
“今天完事了？”
江妩揉了揉额头，应付大导演的要求果然费神得很。
不过她算是获益良多，模拟空间都不能给出感情色彩那么重的指导意见，而且看曲靖的个性，面对什么记者访问都是大实话，撇去她对他的个人兴趣不谈，在大导跟前刷点好感度都不会吃亏的，说不定哪天就在记者面前夸了她呢？
“嗯，完事了。”
江妩舔了下上唇：“只给我安排了练戏？”
“不，还有萧宸，”曲靖拢起眉，这小表情由他做来莫名媚气，他冷笑：“他本来就不大愿意过来，今天早上跟我说什么有急事，我打去问了一下他经纪人，今天他个人行程是空的。
把出场费七位数字的萧影帝叫来练戏……
江妩被震住了一下，立刻把她从荷尔蒙高发的煽情模式中打了回来，她试探性地问：“可能他是有私事吧，那我先走了？”
“私事？”他又冷笑了一下，江妩便猜测二人相熟，可能萧宸的‘私事’是比较作风不良的事情……：“嗯，你可以走了，今天表现得很不错，下周还有空吗？”
“有的，你安排一下就跟我说吧。”
江妩抬头：“时间不早了，那要一起去吃饭吗？”
曲靖扬了下眉，一高一低的，有点可爱。
此时，他的手机倏地响了，他低头看一眼，那点笑意顿时化为无尽冰霜，一边跟江妩打手势一边走至角落处：“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
‘哈哈，不好意思啊靖哥，我不知说私事处理完了就打电话给你么？怎么样，现在过来还来得及吗？’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爽朗的笑声。
说实话，这把声音是很好听的，录进电影之中，也曾迷倒过广大女性观众，但此时此刻，曲靖只教育一下声音的主人。
“私事？如果你说的私事是指打电脑游戏的话，我希望你重新反省一下这些时间省下来可以做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玩个电脑都能上瘾，以后还做什么大事？”
‘……靖哥，你说话怎么跟我妈一样。’
“谁是你妈？”曲靖冷笑：“我现在要去吃晚饭了，你要一起来吗？”
‘好好好，现在就来，宝宝别生气了，本帝这就来！哈一一空遁！看本尊一个御剑飞行……’
嘟。
曲靖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扬起优雅的微笑走到江妩旁边：“现在多了一个人，刚才你的邀请还有效吗？”
她点头：“当然，走吧。”
半个小时后，她已经坐着曲大导演的车，去到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楼餐厅，这类餐厅都是要求正装出席的，江妩看了眼自己的白衬衫配牛仔裤，心里有点没底，就从小化妆包里摸出一条糖果粉丝巾别到颈侧，显得不那么随意。
幸好华夏人情社会，曲靖在前台打了个招呼，已经有侍应接待去包间了。
他拿起餐牌，随意地问了侍应今天有什么推荐之后，沉吟片刻：“他们这里的烤羊排做得不错，你要试试吗？还是说……要份沙拉？我对女演员的食量总是捉摸不定。”
“待会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我们先点？”
“饿死他得了，玩个电脑玩得只会叫外卖。”曲靖说这话时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但随即他又恢复了那份有点萌的优雅一一远看以为他是傲慢，近看观察之下会发现他只是对眼前事物漫不经心的茫然，只有在导戏时精神才会集中得可怕：“先点吧，要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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