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银能躲过去不仅是反应快，更是朱秋菲有些砍岔了，她似乎眼神真的不好。
沐芷银顺手抓过墙边的笤帚，看着朱秋菲：“你似乎眼神不太好。”
朱秋菲颤抖着，一双眼眯起来努力盯着她：“是啊！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沐芷银回答，她就近乎癫狂地笑起来：“破产之后搬到这地方，我爸几乎天天酗酒家暴，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我的眼睛，总是阵阵的疼，还有我的腿……”
她掀开裤腿，那细瘦的腿上青青紫紫的新旧伤痕密布。
沐芷银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朱秋菲却仿佛又被刺激了：“这都是因为你！”
“我也只是把你家搞破产而已。”沐芷银抬了抬眉，“是我让你和有未婚妻的莫祁轩在一起的吗？是我让你爸骂你的吗？既然知道我有钱有权，那你跟莫祁轩在一起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被我报复吧？”
她抓着笤帚，思考下次朱秋菲砍过来时她能不能一笤帚把那菜刀打飞。
朱秋菲则被沐芷银那段话气得面目扭曲：“难道不是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吗？！你一句话就能把我全家毁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怕不是莫祁轩第一个女友，没听说他前面女友的后果？”沐芷银发现越刺激朱秋菲，她话就越多。
朱秋菲整个人都痉挛般颤了一下，声音猛地大起来：“你是说我活该吗！那你又好到哪去！我看见了！莫祁轩身边还有个女人！你怎么不去针对她了？！”
沐芷银没什么表情：“那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婚约早就不做数了，现在那女的才是他未婚妻。”
朱秋菲像是愣了一下，随即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如愿的哈哈哈哈！”
沐芷银：“……”
行吧你开心就好，话说沐月翎怎么还没到？
而朱秋菲笑完之后突然扬起菜刀砍了过来。
好家伙。
沐芷银双手挥起笤帚挡了过去，正好打到朱秋菲的手臂。
朱秋菲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但菜刀还紧紧地握在手里，只是那只手正在不断地颤抖。
她抬头看向沐芷银，目光发狠，另一只手握上刀柄，又向沐芷银砍了过来。
沐芷银举起笤帚要挡，谁知道菜刀顺着笤帚砍划了过来。
草！
沐芷银赶紧放开笤帚，趁着朱秋菲惯性向前一跌时向桌子那边跑去。
没办法，门离朱秋菲太近，她容易被砍。
站桌子后至少可以保持安全距离。
沐芷银看了眼掉在角落的手机，可惜地收回目光。
朱秋菲阴测测地看着沐芷银，手臂上被笤帚打到的地方阵痛袭来，她却像是毫无所觉，又或是已经习惯。
“你看看你从头到脚一身名牌，而我只能穿别人穿剩下的衣服。”她咧开嘴角，露出了黄白的牙齿，最中间的一颗门牙还缺了一半。
沐芷银：“……”这，是挺惨的。
朱秋菲朝她一笑，直接甩起手把菜刀扔了过来。
沐芷银：“！！！”草！
她大脑宕机，下意识往后退。
铛的一声，重物碰撞的声音响起。
沐芷银怔然看着脚边落地的菜刀和一个碎得惨不忍睹的手机。
她抬头，与站在门外面色苍白的沐月翎对上视线。
他喘得有些急促，像是跑过来的。
在门外顿了几秒，他走进来，目光微移落在朱秋菲身上。
“我记起来了。”沐月翎淡淡地看着她，茶色的眼里没什么情绪，语气冷淡平静，与平时两异。
“汇明集团的，”他神色清淡，语气稀疏平常，“你以为姐姐一句破产你们就能败落得那么快吗？”
“能破产的自家公司多少有些问题，如果没问题，爸爸最多在生意上打压你们。”他边说边走到沐芷银身边，语气重新温融起来，“没事吧姐姐？”
沐芷银摇头：“没事。”
朱秋菲却大吼了一句：“不可能！”
她浑身颤抖着，那双没有神采的眼里瞬间蓄满了眼泪。
“有什么不可能，”有人在旁边，沐芷银更肆无忌惮了，“你能指望一个落魄了就打骂妻女的人合法生意？”
“我看你妈适应得挺好的，你怎么就凄凄怨怨的？哦——也没有嘛，你也适应得不错，陈妈李叔不都对你不错？那你现在是看到我又觉得不平衡了？”
就离谱，莫祁轩也在这儿，为什么只盯着她，一起不好吗？
沐芷银刚刚差点被吓死，现下后背还冒着冷汗，急需纾解负面情绪。
朱秋菲仿佛被戳到痛处，她的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手心下的肌肤粗糙得让她心颤：“如果不是你，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就是我！我！”
沐芷银：“……”原来如此。
不愧是男主，光环亮瞎人眼。
“所以你的不平都源于你。”沐芷银抬了下眉，不想再说了。
“你在说什么！”朱秋菲抄起墙边的锄头，眼中充血，“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如果……”
沐月翎皱了眉，目光淡淡地看着朱秋菲，对沐芷银道：“姐姐，我们走吧。”
沐芷银：“……可以吗？”她手里拿着锄头啊！
“你们都别想走！”朱秋菲抓紧了锄头，“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
“秋菲！”朱母的声音响起，随着一道东西落地的声音，她冲了进来，讷讷地看着朱秋菲，“你在做什么！快把锄头放下来！”
“妈，”朱秋菲喊了一声，“你看，把我们家弄成这样的人就在这儿，我要报仇。”
朱母有些惧怕地看了眼沐芷银和沐月翎，语气急切：“秋菲，快把锄头放下，你不要命了你！”
“我不要了！”朱秋菲朝她大吼了一句，“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洗衣服挖野菜，挣来的钱都被他拿去喝酒了！他一喝醉就来打我们！可你根本不反抗，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他打！”
朱母的眼泪淌下来：“秋菲，我没办法，他是你爸啊，他……他也难受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朱秋菲的手不住地颤抖，目光麻木地看着流泪的朱母。
沐月翎目光淡淡地看着这滑稽的一幕，茶色的眼瞳似也被这屋子的昏暗遮上一层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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