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树自恃是一个将心思藏得很深的人,即便是这样,纪南承也能够看穿她的心思。
在回公寓的路上,纪南承一直都在打电话,蓝牙耳机几乎没有从耳朵上摘下。温嘉树很不想听他打电话,听人通话本就不是一件礼貌的事,但车内空间毕竟有限,即使纪南承说话的声音不大,温嘉树也不是有意去听,她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扭头去看车窗外飞驰的上城夜景。上城是全国经济中心,沿江的道路拥堵,是最繁华之地。
她开了一半的车窗,江边吹来的瑟瑟秋风擦过脸庞,已经颇有一些凉意了。从车窗望出去,满是被华灯包裹住的建筑物,暖色调的灯光将整个城市都照得暖融融的,仿佛一切的纸醉金迷都可以轻易地隐藏在这一片温暖之下。
这个城市和巴黎一般繁华,但不同于巴黎的慵懒,上城的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如陌路,残酷感更甚一些,这个城市要凉薄得多。
温嘉树对上城的印象并不佳,甚至都不想回来。
如果不是纪南承,她根本不会在上城逗留这么久。
纪南承挂断了一个电话,她的余光瞥到车内显示器上紧接着跳跃出两个字:申姜。
她装作没有看见,听到纪南承接听了:“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纪南承全程沉默,温嘉树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丝丝紧张感。
“如果我跟你结婚,才是不负责任。”纪南承的声音降至了史无前例的冰点。
温嘉树这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了他对跟申家联姻的不快。一个人被逼到婚姻都不能自主的话,生活的乐趣也就消失了。
寥寥数次的相处,温嘉树看得出纪南承是一个特别强势的人。强势如此,被人逼着联姻,他肯定会反抗。
“跟她无关。”纪南承又开口,这个“她”,自然是温嘉树。
温嘉树心虚,她这样做纪南承的挡箭牌,真的不会被申家人盯上吗?申沉如何她不知道,但是以申姜的脾气,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能够做的,就是尽快解决这件事之后离开上城。
到了格拉斯,申家人鞭长莫及,大抵也是不会记恨于她的。
“姜姜,我最讨厌威胁。”纪南承的一句“姜姜”说得温柔如许,但也仅仅是口气上的温柔,温嘉树能够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淡漠,这不是真的温柔。
男人温柔唤你时,有时并不是真的对你好,也并不是真的有万千温柔在话里,女人容易被男人温柔的话骗了,而男人却是清醒的。
“以后别拿你母亲的事威胁我。”纪南承说的话并不全,但温嘉树能够猜测出来。
他说的大概是在酒店房间时,申姜对温嘉树说的:纪南承上位靠的是她母亲……
但是纪南承没有对申姜提这句话,温嘉树还以为他没有在意或是听岔了,现在看来,纪南承只是当时隐忍着不说而已,他是在找合适的时间说。
“好自为之。”纪南承扔了四个字给申姜,口气在温嘉树听来是格外不和善的,申姜听来怕是更甚。
等纪南承挂断电话后,温嘉树默默地转过头去看他:“你对申姜这么凶,没事吗?”
问完她觉得不合适,又添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女孩子都不喜欢被凶……”
温嘉树想要撇清关系,不想让申姜把怒气都撒在她身上,她只想要求个安心,想要全身而退。
纪南承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单手开车,一只手随意地抬起,在鼻前放了放,似是思考时习惯做的动作。
“不就是怕自己引火烧身?不用说得这么文雅。”纪南承垂下手臂,口气清淡。
温嘉树舔唇:“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等事情解决我就回格拉斯去,我可以订机票了吗?”
她催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是希望事情尽快地解决了。
“不可以。”纪南承的回答也是利落无比,斩钉截铁地告诉了她不行。
温嘉树很想笑,虽然帮他是因为被威胁,但仍是一件仁至义尽之事,他竟然没有半点儿宽容的意思。
“那你打算耗我到什么时候?十天后我在巴黎的贝弗利公司会有一场面试,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进入这家公司,难不成你要让我因为你的事情,错过面试?”温嘉树没有说谎,在刚来上城时她便收到了贝弗利公司的面试邮件。
其实面试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她跟贝弗利公司合作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在考查她。但既然他们有跟她签约的意向,过场肯定也还是要走的。
温嘉树的脾气上来了,在副驾驶座上如坐针毡。
“会让你如期回去,急什么。”纪南承轻轻松松扔了话,温嘉树无言,在他看来她的事情大概都是小事,比不过他被逼婚。
“纪先生。”温嘉树深深吸气,“不是只有你的事情重要。”
纪南承抿着薄唇不说话,像是认同她说的话却又不表态。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大?”
“有人敢说?”纪南承又用一句话堵住了她。
温嘉树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总觉得像是吃了黄连一样不适。
“温小姐。”纪南承蓦地又唤她,她也学他不理会,“有没有人说过你性子太急?”
“你是第一个。”温嘉树听着他讽刺的话,心底不舒服得很,像是猫爪子的肉垫碰到了手上,一开始软软的,接着就被隐藏在肉垫下的利爪猛地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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