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过三巡，韩松掀开门帘进来了。
阿爷笑着问道，“快过来，就差你了，要不万里还念叨呢。”
韩松摆摆手，说道，“阿爷，我吃过了，您吃着。”
“让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废话，从深城别的别学到，心眼倒涨了不少。”周扬笑骂道。
许大志给韩松拉过来个椅子，放到身边，说道，“吃了也不打紧，再喝点，涮锅子不占地方，不顶饱，吃完跑一圈溜溜食儿就没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韩松只能坐下来。
程老二左手攥着啤酒，右手拿着白酒，问道，“你来白的还是啤的？”
“来两瓶啤的，我自己来就成。”韩松又从旁边的小板凳上拿了一副碗筷，坐下。
也是街头巷尾混过的顽主儿，韩松的酒量自然不差，更别说到了深城那边的应酬更是多得数不清，几乎是等于在酒缸里泡着了。
新加入一个大将，桌上的气氛又达到一波顶峰，看着大伙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周扬心里不舒服了。
“你一会没事？街上现在都是挖坑修路的，难走的很，别再喝多了误事。”
他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的道理，但别人可不都是像他一样守规矩。
比如松子和德四儿，仗着自己酒量好，偏偏爱喝的微醺开车吹风，周扬不知道说他俩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让门挤过。
反正周扬呵斥的时候，他俩都振振有词，尤其是德四儿不知道从哪个二手律师嘴里听来的法无禁止皆可为，用他的话就是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
周扬当然是嗤之以鼻的，虽然现在街道上车辆稀少，但撞上墙更要命。
韩松打了个酒嗝，心虚的说道，“三哥，我从深城那边带司机回来了，你放心，我不开车。”
周扬这才后知后觉，以前的松子已经成了现在的韩总，在深城也是头面人物，司机助理自然是不能少的，甚至比他这个三哥气派得多。
他到现在也就许大志和柳元两个司机，还兼着助理秘书的差，甚至家里除草买菜遛狗的活二人也得帮着干。
韩松呢，人家手底下现在养着一个司机队伍，按照正规编制都够三个战斗班了，小高原来也只是韩松司机中的一员。
他整天嘲笑别人坐井观天见识短，到现在，自己反而成了最落魄的那一个。
是不是有必要给许大志和柳元涨工资了，周扬默默想道。
他喝茶水，别人喝酒，就算他要陪到最后，大伙也不肯带他玩，于是只好中途退场。
反正阿爷程老二松子和许大志都算家里人，有他们几个在也不算失礼，再者毕竟程老大还在坐月子，他老婆孩子还要人照看，木匠刘也理解。
周扬出了东厢房没敢直接进屋，虽然没喝酒，但身上的味也好闻不到哪去，只能先进书房坐一会。
前脚刚进去，芳子也跟进来。
韩芳拍拍袖子问道，“哥，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周扬愣了一会，失笑道，“混到这种地步了，都捡你嫂子的衣服了？”
他答非所问，芳子却在那自我陶醉，心里美得很。
衣服虽然是一样的衣服，穿在程老大跟芳子身上却效果迥异。
程老大白皙高挑，修长浑圆，天生的衣服架子，韩芳的身材还是差那么点意思，先不说规模，恐怕还要再长高个七八厘米才能撑得起来，也仅仅是撑得起来而已，要说穿出型，还差得远。
“你要是让我说实话，就是不伦不类。”周扬一点也不留情面。
芳子讽刺道，“挤兑我之前，最好先从你自身上找找原因，为啥我沦落到捡剩儿的地步，哥你心里真没点数？”
周扬皱着眉寻思，不得其解。
“我提醒提醒你，打你从魔都回来到现在，四个多月马上五个月了，一分钱工资都没给我发过。”芳子语气不善的嘟囔道，对周扬这种拿她不当外人的情况满是埋怨。
“大姐，你也是的，成百上千万的款子从你手底下过，你就不知道把自己那份截下来，还用我说？”周扬摇着头苦笑，只要资金从他这流出去都要过芳子的手，就是许大志和柳元的工资也是芳子发，这会她倒是知道避嫌了。
“我不管。”韩芳娇嗔道，“自己给自己的工资单签字那成啥了，再说许哥和柳哥都有年终奖，我差啥，一大年也跟着忙和下来了，你不能太偏心。”
周扬呵斥道，“别不知道好歹，你拍拍胸脯想，摸摸良心，对你这种干瘪的身材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对你还不够好？”
拿韩芳，他是真当亲妹子看待，甚至好的有时候四丫头都吃醋。
韩芳不依，感情归感情，但工作还是要钱的，“你亲口说的，老板跟下属光谈感情不谈钱，是耍流氓，反正你得给我发工资，奖金也不能少。”
周扬被她念叨的烦了，绷着脸呵斥道，“还能亏待了你？上港岛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去我都没同意，特意留给你，你反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晓得港岛大学一年学费书费住宿费伙食费要多少钱不？把你卖了都凑不齐。”
韩芳撇嘴，不屑的说道，“好像谁稀罕似的，再说你手底下还哪有别的人选了？金霞姐管着动物园批发市场，苏姐管着王府井商场，你再挑出第三个人来，我韩字倒着写。”
“抬杠是不是？小丫头崽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周扬举手吓唬她。
韩芳跳开，指着他讽刺道，“你瞅瞅，恼羞成怒了吧，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周扬失笑，发现芳子挤兑他的手段和程老大越来越像了，她倒是学得快。
“不跟你废话了，工钱和奖金自己扣就是了，下回这样的事别用我说。”
“那是不是得找你签字？”
“废话，我给你发的，我不签字难道还你自己给自己签？我看你是要不服天朝管。”周扬笑骂道。
韩芳偷笑着，说道，“你签就你签，我工资表都做出来了，要不现在就给我签喽？”
周扬狐疑着问道，“你搞对象了？缺钱？”
韩芳没好气的说，“哪跟哪，我是女孩子，就算搞对象了也不应该是我花大头儿。”
周扬深深的看了韩方一眼，“说不准，你不是一般的姑娘，不能以常理度之，毕竟你干过那样的事。”
“哎呀，砍树不扒皮，打人不扇脸，有你这样当哥的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有必要拿出来反复地说？”
周扬说，“我是为你好，给你长点记性，免得你以后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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