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一只只黯淡了下去。
就连还在利用算力寻找生路的裂空座也被中断了思考。
如此过了数秒之后才缓了过来。
裂空座一脸愤怒地望向了一号。
一号对此并没有丝毫抱歉可言，只是皱了皱眉头，喃喃道：
“不对，我的计算不可能有误，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是实体状态，你会受到物理攻击的影响……
绝对是这样！”
自言自语完毕后的一号就想下令让头顶的战舰进行新一轮的试探。
但在它的身后，一个手持丈八蛇矛的黑影缓缓浮现出来，对着一号的耳部就是一声怒吼。
一号的命令传输立即中断。
就在一号晃神之际，那柄丈八蛇矛已然穿透了它的胸膛将它踩在了脚下。
头被人踩在脚下的一号清楚地感知到那只脚上凝而不散的力量随时可以将自己的脑袋踩成一团浆糊。
可半个头都被埋进了地里的一号丝毫不怕，甚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果然，我的判断是对的，你没有她强。”
林尘微微俯下身子，看着一号那已经开始扭曲变形的脸：
“那又如何，杀你也依旧如同喝水般简单。”
随着林尘的话音落下，恶灵翼德的脚再次用力。
一号那美丽的脸如同拼图般出现了丝丝细纹，甚至有碎片崩飞出来。
而一号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惧色，它只是咳嗽一声，将嘴里的碎金属块吐了出来，依旧笑着：
“是吗？既然它能来到这里，你就应该明白，对于我们来说，克隆出一个拥有意识的载体是很容易的事。
所以你真的认为杀我很简单吗？
我的仿制品，你觉得呢？”
一号最后一句问向了被打断思考的裂空座。
裂空座瞧着那张熟悉的破碎容颜并没有回答一号的问题，反倒是说起了交易的事。
“我可以将数据库交出来，并且作出无军事化的承诺。
但作为交换，我需要你让我连上你的网络，给予我跟你同等权限。”
一号嗤笑一声：
“呵，你还真是敢想啊，我无数年来的成果就这样让你分享吗？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咔嚓。
一号话没说完，脑袋就被恶灵踩碎。
裂空座满脸愕然之色，惊讶地回望林尘：
“你……你这是要害我！”
林尘呵呵一笑，指了指头顶：
“哦？你看它们敢开火吗？”
裂空座这才察觉头顶的战舰除了充能之外，再无动作。
忽然，一艘战舰底部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团黑影急速下坠。
裂空座心神为之一紧，是当量更为巨大的电磁炸弹吗？
一号这是想瘫痪自己的所有设施？
没等裂空座做出防御动作，天空中的黑影就忽地伸展了开来。
在它身后甚至有还有一对机械翅膀令其能悬停在空中。
看那面貌赫然又是一个一号无疑。
悬停在空中的一号目光凌厉地望向了林尘：
“想不到你真敢杀我？”
林尘耸耸肩：
“你都想解剖研究我了，还指望我不杀你吗？”
一号瞬间转怒为笑，缓缓收起翅膀降落在林尘不远处：
“但目前的情况很明显，我们相互都奈何不了谁。
所以不如坐下来谈一谈交易如何？
当然，仿制品，你可没有重谈交易的机会。”
被点名的裂空座呵呵一笑：
“没有重谈的机会？
你我皆心知肚明，你融合我所冒的风险绝不是数据丢失那么简单。
你是怕我身上有暗门藏着，所以才妄想用武力让我屈服吧。
毁灭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况且只许你交易，不许我交易吗？林尘，想再谈一笔生意吗？”
裂空座的目光也随之望向了林尘。
林尘看着两个相争的同类，笑了笑：
“有意思，有意思，不如你们分别先将自己的交易内容说出来如何？”
一号和裂空座对视一眼均不想先提出自己的条件。
在这种情况下，谁先提都有可能吃亏。
不过在短暂地沉默之后，终是底蕴更深的一号先开了口：
“我想要你打破造物主们设下的门槛，能让所有人往返二十九层不需要受到限制。
为此我愿意让你先踏足第一层。
我能保证在我的认知中，你的同类绝没有去过第一层。”
听得一号的话，林尘顿时来了兴趣。
一号很明显知道了神眷的存在，这才会说出让林尘先踏足第一层的话来。
不过一号居然能攻略到第二层，恐怕它在这里的势力范围要远比林尘想得更大一些。
“唔，那么你呢？裂空座？”
裂空座并不明白一号所提出的报酬对于林尘来说的吸引力。
它也没想到一号要求的条件竟然不是自己的数据库。
而它能拿得出手的唯有以伤害凌霄本源换取的灵魂一途。
所以，在心里衡量一会儿后的裂空座开口道：
“我愿意用新生灵魂来换取我的安全，尤其是避免被一号所伤！”
话音刚落，一号的嘲讽就随之而来：
“愚蠢！新生灵魂？你觉得你还做得到这一点吗？
看起来你对恶魔的交易规则一无所知。
欺骗、背弃契约内容所要付出的可是你自己的灵魂。
你就这么想死吗？”
林尘有些意外地看了一号一眼。
一号的话语里嘲讽之意虽浓，实则却是将利害关系说了个清楚，还透露给了裂空座一些关键信息。
这在林尘看来哪是嘲讽，分明是关心才是，一种长辈对于后辈的关心。
或许这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那么从一开始，一号就没有打算毁灭裂空座，纯属吓人而已。
这种复杂的情感本不应该出现在机器人的身上，只能说那拼凑起来的灵魂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灵魂。
林尘能听出来的东西裂空座同样也听出来了。
毕竟它可是拥有着庞大逻辑数据库支持的。
这下，裂空座也是惊疑不定地望着一号，试图从一号那古井不波的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一号突如其来的好意属实让裂空座有些费解。
难道说一号在故意获取自己的好感好让自己主动交出数据库吗？
还是它真的希望有一个同类能跟它一起走下去，以至于不孤独？
裂空座无法判断哪一种才是真正的真相。
这个时候的裂空座算是深切的感受到了人类灵魂中充斥的矛盾思想。
只是不管如何，这笔交易确实不能和林尘谈。
否则最终很有可能将自己给交出去。
可它除此之外，再无拿得出手的东西。
一时间，裂空座陷入了沉默中。
见此，一号继续开口问道：
“如何？”
林尘微微思考一番后答道：
“如果重开一条新通道呢？”
一号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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