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比赛拖了挺久，赵云桉是除夕晚上快年夜饭的时候才到家的。
门铃响起。
赵信松让赵云桑去开门，她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被催了两遍才起来。
不等她走到玄关，在厨房煲着骨头汤的外婆听到动静，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赶过来，笑眯眯地绕过她。
“我来开，桑桑你去玩儿吧。”
赵云桑站在书架隔断前，看到外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喜气洋洋地把房门打开，眼里都是笑意。
“桉桉回来啦？”话音一转，又露出几分惊喜，“诶，小彬你俩咋来了？”
“外婆。”赵云桉打了个招呼，又和她解释，“路上碰到的。表姑和表姑父来咱家过年，顺便有事找我爸。”
外婆点点头：“哦哦，那赶紧进来吧，外头多冷啊。”说着让开身，给三人拿出拖鞋，“正巧信松在家呢。”
外婆接过赵云桉的背包，在手里掂了掂，心疼道，“这么重啊，跟背了一包砖头似的，赶紧去歇歇。等会儿饭就做好了，你要饿了先去冰箱里找点零食垫垫肚子，可别胃疼了。”
“没事，我不饿。”赵云桉换上毛绒拖鞋，笑着直起身，目光往外婆身后扫了一圈，问，“桑桑来了吗？”
“来了，早几天就来了。”
“好，那我进去了。”
“快进吧。”外婆又喊后面的两人，“小彬燕玲，你俩也进来啊。”
屋内地暖开的很足，赵云桉顺手扯下羽绒服的拉链，转身要去客厅时在隔断后看见戴着耳机的赵云桑。
“站这儿干嘛呢？”赵云桉动作熟练地摘掉她一只耳机，放进自己耳朵里，又把脑袋凑到手机屏幕前看了看，“哦，新电影啊。”
电影正播放到关键环节，被赵云桉一打岔，女主对反派放的狠话赵云桑也没听清，她啧了声，皱起眉。
“手咋那么贱呢？”赵云桑一把夺回耳机，“想看用你手机看。”
这态度可以说是非常恶劣。
“……”好不容易比完赛回到家的赵大少爷当场被嫌弃，不敢相信的同时还有些委屈，“你凶我？”
赵云桑置之不理。
“咱俩都半年没见面了，”赵云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还戏精地微微颤抖着，“刚见面你就凶我？”
赵云桑毫无反应。
“你不但凶我你还无视我。”年轻男人说到这里，不由得捂住胸口，垂下纤长睫毛，眼神哀怨，“果然，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赵云桑：“……”
好家伙。
不愧是看了十几年春晚的男人。
这小品台词信手拈来。
“咱俩谁在无理取闹？”赵云桑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四处瞧了瞧，没看见外婆，才懒声威胁，“我警告你好好说话啊，别逼我抽你。”
“和你撒娇呢。”看她扭头就去客厅，赵云桉立刻恢复以往不甚正经的样子，跟上去揉揉她头发，“说真的，咱俩半年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外婆在喊人端菜，赵云桑自觉地往厨房里拐：“怎么半年没见？前几天跟我打微信视频的是狗吗？”
“……我说的是当场见面。”
“哦，不想。”
“假的吧，我才不信。”
兄妹俩一路拌嘴到厨房，赵云桑端着盘鸡翅从厨房出来，听见她哥在后面碎碎念，忍不住弯起嘴角。
来江市两天，冷冷清清，尴尬蔓延。直到现在，才有点过年的感觉。
晚上八点。
年夜饭已经摆上桌，赵云桉给每个人倒了橙汁，在赵云桑旁边坐下。
坐在赵云桑对面的外婆见状，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有些失望。很快又起身将原本摆在她那边的一盘宫保鸡丁端起来，和赵云桉面前的芹菜炒肉换了位置：“诺，你最爱吃的。”
“谢谢外婆。”赵云桉弯着眼睛对老人笑了笑，手上却把宫保鸡丁往赵云桑那边推近了些，“桑桑也喜欢。”
“……”赵云桑瞧了眼菜色，低头抿着玻璃杯里的橙汁，没做声。
外婆倒是微愣两秒：“桑桑也喜欢呐？早知道我就多做一些了。”
“没事，”赵云桑说，“够了。”
也不知道是菜够了，还是谁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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