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很快结束，高二理⑵班表演的话剧《白雪公主》成为经典。
剧情改动的紧凑精彩，英文台词流畅，几乎全员颜值演技都在线，尤其是“公主”，史诗级童话。
BBS轰动几天，又恢复平静。
元旦过后两个星期是期末考试，一中开始准备备考复习。
伏盛依旧每天午休抽出半个小时去物理老师办公室做竞赛题，学生会也在准备换届，开会的频率增加。
不知道为什么，忙的明明是他，伏盛却觉得赵云桑比自己更难见。
除了上课和老师规定讲题时间，都找不到她人影，总往楼下零班蹿。
等到打铃再踩着点回来。
伏盛偶尔想问她有哪道题不会，扭头就只瞧见她跑出班门的残影。
零班到底哪点儿吸引她了？
伏盛百思不得其解。
碰巧这段时间他事情也多，没再管着这条小白龙，随她去浪。
如此过了四天，伏盛把晚自习物理小测的卷子从办公室带回班，上面鲜红的五十八分格外惹眼。
还是第三节大课间。
学校的高空播音喇叭里，传出第九套广播体操的口号声。
昨晚下了场雪，现在也没停，年级主任干脆取消了课间操活动。
雪花纷纷扬扬，成片飘落，在校道上堆积成毯，到处银装素裹。
⑵班同学都在位置上埋头刷题，只有极少数去上厕所。
伏盛进班，把不及格的卷子拍在旁边桌面上，那里没放几本书，却一本正经的摆着书立。
座位空空如也。
赵云桑又不在。
伏盛从书立里抽出赵云桑的物理课本，随意翻了翻。
一点笔记都没做。
比窗外的大雪地还干净。
心里涌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伏盛把课本重新插回书立里。
后座的程锌解出道数学大题，拧开笔盖换笔芯，抬头看见伏盛脸色不太好，随口道，“怎么了？”
伏盛不答反问，“赵云桑呢？”
“去超市了。”
程锌换好笔芯，在草纸上划了两道试水，“那个火鸡头来喊的她。”
程锌口中的火鸡头，是零班一个染着满头张扬的火鸡红发色，经常送零食，找赵云桑出去的男生。
“又出去了？”伏盛用脚勾过椅子坐下，闻言皱起眉，“大小考试物理都没及格过，玩的倒是开心。”
看他像个操心的老父亲，程锌转了圈笔，“你管人家呢，物理不及格又不耽误她回去继承千万家产。”
“但耽误⑵班物理平均成绩。”
伏盛从桌洞里抽出本习题册，扭头瞧他，平淡反问，“第二次月考，⑴班差0.3分就追上来了，你敢说里面贡献最大的不是这家伙？”
“……”
程锌无言以对。
这位直男少爷似乎真的只是在担心赵云桑会拖班级成绩的后腿，而没有发现任何实质性问题。
犹豫半响，程锌还是忍不住用笔勾伏盛校服领口翻出的卫衣帽，问。
“诶，盛哥，你难道没发现你同桌这几天总往外面跑吗？”
伏盛翻到上次解了一半的函数大题，头也不回，“发现了。”
程锌循循善诱，步步推测，“所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伏盛在稿纸上列公式，敷衍，“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
外面的世界还很无奈呢。
什么中老年人歌单。
程锌无语：“你就不觉得……”
“班长。”
他话说到一半，被拿着物理小测卷子来问题的班花苏小可打断。
班花同学酒窝深深，“我有道题不太会。可以给我讲一下吗？”
“可以。”伏盛把卷子从苏小可手里接过来，看了两遍题，顺口接上程锌的话，“觉得什么？”
程锌抬头瞧一眼班花，识趣的结束话题，“没什么，你俩讲吧。”
——你就不觉得。
那小祖宗最近在躲着你吗？
一中室内篮球场。
暖气充足，灯光明亮。
有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在打球，阶梯看台上学生寥寥。
篮球进筐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场内回荡。
瘦猴胖子和姜琪一起坐在看台角落，沉默的看着赵云桑用小勺子吃这个星期第四盒哈根达斯。
吃的专心致志。
胖子和她做了一年死党，也没能接受这种寒冬腊月吃冰淇淋的自虐行为，“桑哥，你怎么了？”
赵云桑挖了勺冰淇淋球上的草莓酱放进嘴里，“没怎么啊。”
“……”
没怎么你一下课就拉着我仨来篮球场看你在线吃播？
胖子自然不信，但没再问。
因为任赵云桑再否认，谁都能看出她最近的不对劲。
来零班的次数明显变多，也不和他们联机打游戏，动辄发呆走神，像被谁偷了心，勾了魂儿似的。
等最后一口巧克力卷吃完，赵云桑把包装扔到垃圾桶，抬表看时间。
还有五分钟上课。
⑵班老师习惯提前两分钟进班，她应该能掐着点到座位。
“那我先走了，等到中午吃饭再来找你们。”
赵云桑冲三人摆摆手，把卫衣帽子戴好，轻松跳下几级台阶。
三人看着赵云桑磨磨唧唧走出篮球场的背影，互相交换眼神。
胖子摸着下巴，啧道，“男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肯定有事瞒着。”
姜琪认同的点头，“绝对。”
“兄弟们，我这里有个更大胆的猜测。”一直没吭声的瘦猴神秘地凑近他俩，小声哔哔，“觉不觉得，她这几天好像在躲着谁？”
“……”
胖子和姜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否认，“不可能。”
这姑娘可是赵云桑。
谁都不敢招惹的小祖宗。
即使不是校霸，那也向来只有别人躲着她的份儿。
“南一中有谁面子大到让我桑哥躲啊？”胖子觉得好笑。
笑了两声又戛然而止。
笑不出来了。
他想到一个人。
唯一一个让赵云桑吃瘪的人。
他扭头和瘦猴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道，“不会他妈是那姓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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