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路鸥一念想着他莫不是知道了孟寻书的秘密，另一念在想这事情可不得了，抬眼却见陈自如眉眼幽幽似燃着森森鬼火、情绪神秘莫测。
路鸥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魔君，”陈自如仍是轻声细语的笑模样，“小人就是啊！”
路鸥：“……？”
路鸥一时惊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半晌脑袋里只悠悠飘过一句：这年头极阴之人这么不值钱的吗？
陈自如用目光近乎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轮廓，仍是淡然道：“魔君似乎不怎么高兴？”
当然不高兴，任务做到一半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变数谁能高兴得起来？本来渣值已经没希望消除了，路鸥并不希望自己离开前还要创下耻辱的负记录。
可无奈他是个反派，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劝陈自如不要找死，他只能佯怒道：“荒唐！本君不至于沦落到要挟恩图报的地步！”
陈自如看他的目光里更多了些缠绵不休的痴迷，说话时依然慢声慢调，“魔君并未挟恩图报，这都是小人自愿的。魔君救了小人一命，小人这条命便是魔君的，为魔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路鸥终于发现了不对。
陈自如这个眼神怎么像要吃人一样？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给力给气吗？难道是因为修士寿命太长，人口基数暴增，大自然为了抑制暴涨的人口基数才进化出了一大片同性恋基因？
陈自如眼中的痴迷快要织成一张黏稠的蛛网，堪称温柔的陷阱。路鸥受不了这个病娇，一甩袖转过身，“既然如此，本君便命令你好好活下去。你走吧，九剑山不需要你。”
路鸥逆光而立，傲慢近神。在陈自如看来，这就是他的神，自有骄傲在，宁死不同尘。即使已经堕了魔，还是从前那个温和的救世主，那个他追逐了一生的背影。
陈自如甘愿为了他奉献自己的生命。若这条卑微似蝼蚁的性命也能为他的神明做些什么，那一定就是他此生的归宿。
“魔君，”他听见自己在说，“小人今日听见下人在说，孟寻书已被您接回暖玉床上温养了；而您现下待的这间，是却邪君的屋子。”
路鸥想问是听哪个多嘴的说的，但好歹憋住了没问。
“不妨猜猜，若这消息传到山下，山下那些俗人会作何猜测？”陈自如弯了眉眼，似乎觉得很有趣，“他们会可怜孟寻书的遭遇，认为您积恨已久，恨不得将他折辱至死；同时，他们也会认为，您住进原先修道第一人的屋子里，是在预兆些什么。
“您猜，他们会不会认为您已经找到了破除封印的办法，立马集结人马攻上九剑山呢？”
路鸥：“……”
“小人认为，与其等他们主动，不如让他们落入被动，若我们赶在正道人士有所行动之前先一步唤来魔兵，胜算自然会大许多。”陈自如接着道，“毕竟……您将孟寻书带回来，总不会是骤然悔悟，对吧？”
路鸥：“……”
虽然说实话你们可能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我是个好人。
眼见路鸥迟迟没有开口，陈自如的表情渐渐沉下来了，敏锐道：“莫非您还念着对孟寻书的旧情吗？”
他这话问得冷若冰霜，刺骨到路鸥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道：“本君当年救你一命，不是为了让你丢命的，这与孟寻书无关。”
路鸥说这话纯粹是为了安抚这个危险的病娇；但病娇本人被哄得开心过了头，再次笑了起来：“魔君，牺牲我一人，保您性命称霸天下，这笔买卖很值当。原本我并不奢望魔君能记得我，如今知道魔君还念着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他的神明就该永远高高在上不染尘埃，孟寻书也好、他自己也罢，都是称霸路上不必要的牵绊，没有当然最好；但若有，自然也该斩草除根。
他生来极阴命格，能为魔君做些什么，为魔君去死，已是了了他毕生夙愿。
路鸥为这个中二的病娇深感头痛。
可他一来认为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生无可恋的病娇大动干戈，二来也是实在可怜他，思来想去到底不忍心，因而疲倦地说：“这几日，你让我考虑考虑。”
也不需要多久，却邪君没几天就能出关了。到时候自己进了九阳烈狱，这小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陈自如寻思着几日不碍什么，又深深地看了眼路鸥，才躬身道：“那小人便退下了。只要魔君一声命令，小人随时在知己楼等候。”
路鸥不想理他。
等陈自如退出了房间，他才长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便打开房门，招来下人，递过自己的信物道：“你晚点去一趟知己楼，吩咐那边的人看好陈自如，这两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别让他靠近禁地那里。”
下人道了声“是”，接过信物便过去了。
路鸥又一次躺回榻上，闭眼心想：这都是什么见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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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猜猜渣值最后怎么消除的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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