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闻言，惊诧道：“抗体？”
乌鸦上辈子可没有这么好商量！
上辈子他抵死反抗，拒不配合。乌鸦对他的不配合失去了耐心，这才提出了合作。
然而即便如此，乌鸦也没打算要善待他，虽然口头上说了合作，对他的待遇还是很差，有时候甚至为了制服他会注射镇静剂。
不过注射了镇静剂以后，乌鸦一般也就不会在他身上实验了。抗体的成功率实在太低，不能排除任何有影响的因素，一管子镇静剂，说不定就会导致实验失败。
而也正是一次次的暴力行为，使得云乐对乌鸦的信任度彻底降到谷底。毕竟这位反社会博士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他针管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路鸥可没打算要和云乐搞“宫心计”那套，爽快道：“是。我手上现在有从血族DNA中得到的抗体——这只是现有条件下最简陋的抗体，所以对感染人类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血疫病毒是单链病毒，其特殊性导致人类很难攻克它。血族能够针对病毒生成抗体或许是DNA与人类的不同性，所以现阶段我需要更多的实验，研制出能够吻合人类DNA的抗体。”
云乐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名状，“只有百分之三十？”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知道乌鸦这小子心眼蔫坏，百分之三十的存活率，还不如直接把他丢到病毒里去等死呢！
“对，百分之三十。”路鸥说，“不过你是血猎，可能存活率会更高一点。这也是我需要你合作的原因。”
既然云乐重生一世，对他手上有什么东西都很了解了，那他主动坦白，看上去倒还显得真诚一点。
根据刚才渣值的波动，或许要消除渣值，看的并不纯粹是人物的客观贡献，还要看外界人物的主观印象分。而这个“主观印象分”……不出意外就来自云乐了。
……说起来，乌鸦上辈子害得云乐惨死、人类灭族，这种仇恨真的可以化解掉吗？
路鸥深感这任务坑爹。
“不要！”云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这是在犯罪！”
意料之中的反应。
好在路鸥也不是真的要他配合。毕竟实验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对于现阶段的乌鸦而言，都是很难对上级交代的结果。
一方面是血族DNA的事情不好解释……另一方面，云乐这小子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血猎兵团真要追究为什么把云乐作为研究对象，路鸥无论解不解释，和血猎兵团的梁子都算是结下了。
“好吧。”路鸥说着，走到云乐的身边。
云乐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微光被路鸥的阴影覆盖住，忍不住道：“你想干什么？”
路鸥懒得回答他，伸手推了推云乐，把云乐身下铺着的白布收了起来，露出金属制冷硬的手术台面。
云乐：“？”
路鸥往手术台旁边的某个金属按钮上一按。
手术台四面升起透明的玻璃罩。
云乐以为路鸥要处决他了，惊恐不已，嘶声吼道：“乌鸦，你——”
“哗啦”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喷来一股水柱，直接喷进了云乐大张的嘴巴里。
“？？？”云乐措手不及地呛咳起来，话都说不清楚，“你……咳咳咳……”
“哎呀，真是抱歉啊。”路鸥说，“不过这水无害，你可以放心。”
云乐脑壳上的问号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是被信徒祝祷过的水。”路鸥说，“你要是实在不同意帮我做试验，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在放你出去之前，我必须用这水把你尽可能洗洗干净。”
血族实在是个很神奇的种族，明明最畏惧的东西是阳光，但经过研究却发现他们完全不惧怕日光灯。无论是可见光还是不可见光，似乎无论人类如何组合成可供使用的灯具，都无法伤到血族这个古老的种族。
而信徒的信仰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偏偏就是这种东西，竟然能够通过载体对血族造成致命伤害。
目前的科学无法解释这一现象。但在坚持不懈的研究下，听说武器研究所已经有了重大进展，或许日后能够研制出足以弥补人类和血族之间差异的武器也说不定。
而作为来源于血族的病毒，血疫病毒本该拥有相似的特性，但很可惜的是，血疫病毒拥有独特的依附性，一旦附着到人体白细胞身上，哪怕人曝晒成干了，病毒也没那么容易死去。
云乐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就说乌鸦不是什么好人！
“忍一忍吧，洗个澡而已，洗完澡就能离开了，有什么不好的？”路鸥道。
云乐艰难道：“你不怕我把你有疫苗的事情说出去吗？”
路鸥用“你不懂事”的目光洗礼他：“你要说就说，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云乐用他被水洗过的脑袋仔细想了想，发现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以后，路鸥除了DNA的来源无法解释，其他每一件事情都合情合理。说不定上级会看在研究成果的面上给他记上大功一件。
“还有三分钟。”路鸥看了看腕表，“三分钟以后，我就放你出去。”
乌鸦会这么好心？
云乐不太能理解路鸥的用心，努力避开水柱，喊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会儿把我抓来当实验对象，一会儿又要放我走？”
实验对象？
或许乌鸦是有这个打算，但路鸥绝对没有。说出抗体和疫苗的情报，不过是为了潜移默化地改变乌鸦在云乐心里扭曲的形象罢了。
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把云乐放走，卖血猎兵团一个人情。
毕竟除了云乐本人以外，谁知道绑架云乐的就是他本人呢？
反正云乐又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这个一命之恩，可不是云乐说不还就能不还的。
虽然他未必需要这所谓恩情，不过有了这玩意儿总比没有好，至少关于上级和外界的消息，血猎就绝对要比乌鸦更清楚。
路鸥敲一敲玻璃罩，意有所指：“巨婴，你还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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