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牙闻言，嗤笑一声，道：“这不过是你这等懦弱之人自己安慰自己的俗语罢了。”
他见着杨鼎的面色一点一点暗沉下去，似乎觉得很有趣，继续打击道：
“不是还有一句古语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的脸色十分精彩。
杨鼎的面色还是那般惨白。
他有些激动，咳嗽一声，竟是直接将一口鲜血喷出。
藏青色的岩石上，一抹血红的血迹。
薄牙轻蔑一笑，不屑一顾，继而将视线落在地上已经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云枫身上，那金色的龙须剑在淤泥上显得尤为刺眼。
他笑着，伸手去拿，就在这时，变故横生，随着一道高昂的龙吟声响彻，金色耀眼间，璀璨的金光将这片天地都照亮了。
薄牙觉得刺眼，同时一股如山岳一般的力量将他压住，身体一沉，呼吸都快喘不上来，
他瞳孔猛地一缩，继续不由得惊骇出声。
旋即不再犹豫，下意识的退后，直到离云枫百步远之后，那股刺痛感方才好转一些。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震惊的无以复加。
与他这般的，还有光幕前的一位位观众。
这些学子本以为薄牙会捡了一个大便宜，而云枫与杨鼎二人皆是伏诛，必定是要淘汰出尚灵学宫。
结果变故横生，倒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惊呼声不绝于耳。
大多只是看热闹的心态，其中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唯有红灵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望着杨鼎，眼眶突兀的红了。
一旁的冰兰见状，微微叹气，将红灵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杨鼎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太伤心了。”
她显然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句。
冰彤的目光落在了光幕的云枫身上，清水眸子中，陡然散发出些许亮光。
那云枫真是一匹黑马，单说那柄龙须剑，就可以说明其背后势力之强大，有这等武器加成，云枫弄不好就可以成为进入甲级的人。
她好像就这人起了一点兴趣。
……
戒阁内。
龙戒的眼神淡漠，说完那番话之后，却是不再看向二人，自顾自从叶惜手中拿过烟枪，缓步走了回去。
金色烟枪与老旧烟枪一同放置在桌案上。
昏暗的灯光下，视线有些模糊。
叶庆低着头，不曾言语，而叶惜跪在地上，紧张得身子都哆嗦起来。
虽然说废除族长需要戒阁十二位长老的同意，但对于如今的龙戒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经过百十年的发展，这偌大戒阁早已是龙戒的一言堂。
权力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叶惜心中一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霍然抬头，目光炯炯有神。
叶庆叹息一声，想要阻拦，如枯树枝一般的手掌都伸了出去，但思虑片刻，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那历经沧桑的眼眸中，浮现出非常复杂的情感。
“龙叔公……”
叶惜刚开口，龙戒便是看着前者，似乎是早就知道叶惜想要说什么，严肃道：“你可想好了？”
叶惜重重点头，站了起来，朝着龙戒拱手道：“龙叔公，我想清楚了，这是我自己的行为，自然要为我的选择承担责任。”
话语铿锵有力。
那令天下人的都艳羡的绝美脸庞上写满了坚毅。
“你的意思呢？”
龙戒并没有直接回复叶惜，而后望向叶庆道。
叶庆有些晃神，这个在外面呼风唤雨无上至尊的老者，在龙戒面前，也得弯下腰。
见着龙戒说话，他面不改色：“孙辈都大了，亦有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本想拒绝，但相见如今的处境，不由得叹气，再多的话语也只能吞进肚中。
当年因为叶玲的事情，已经是让戒阁上下对他有了意见，如今又因为将木子李收为关门弟子，犯了族中大忌，又遭到戒阁一致反对。
现在又有叶惜之事，叶庆的情况，已是雪上加霜了。
唯有重掌大权，方才制衡戒阁。
不过，好在戒阁之人，终生不能出戒阁一步，这算是相互制约吧。
视线昏暗，看不清龙戒眼眸之中的神色，他顿了顿，拿起身侧金色烟枪，从袖中拿出一小撮烟丝，放入烟枪头部，如枯树皮一般的手指一捻，便是燃起了小火焰。
龙戒吸了一口，白色烟雾从鼻孔喷出，继而围绕其周身，竟是缓缓形成一枚烟雾戒指，戒指的连接部分，是龙头咬着龙威。
那模样，甚有几分像祖龙。
“想好了？”
龙戒道。
叶惜闻不得烟味，捂嘴咳嗽几声，见着龙戒说话，她才敢抬头，透过烟雾，却是看不清龙戒的脸庞。
后者的语气极为平淡，就像是在问吃了吗，这样的芝麻小事。
她有些拿不准，便是看向叶庆。
叶庆满脸皱纹，也是看不出一点感情。
他微微摇头，示意叶惜不要说话，亦或是不要做任何作答。
有的时候，说出来总是要被动一些。
“你若是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了，你是新账，还有旧账。”
龙戒平淡道，叩了叩烟枪，吐出一抹烟雾。
叶惜心中一惊。
就在这时，那白色烟雾中，一道人影却是忽然出现。
正是叶玲。
叶玲的面色非常平静，似乎是早就预料了一般。
“如果你去的话，那你们一起吧。”
龙戒烟雾中的脸没有一点表情。
叶惜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已经是平静下来。
她与叶玲交换了一下眼神。
叶玲面色惨白，却是强撑着，微微摇头，“没事，该来的躲不过。”
“说的好！”
龙戒站了起来，大声笑道，拍着手掌。
掌声在空旷得到房间内回响，倒是有几分恐怖。
“族规，凡是与外族人成亲者，入十八层炼狱。”
龙戒雄浑的嗓音透出几分威严。
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那就是如果不如十八层炼狱的话，将会遭到龙族的追杀。
剿灭一方势力，凭借着龙族之力，也不是不可能。
叶庆眼神古井无波，到底是活了百年的巅峰强者，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若是族长没有异议，那便实施了。”
龙戒说完，便是准备挥手。
这时，一位身穿灿金色长袍的男子突然现身，拱手道：“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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