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选择都是对的，只是题目不一样罢了。”江束沉默了半晌，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以……”江束看着眼前这颗透明的星球，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半个月后，就是电视剧里所谓的大结局了吗？”
卢帕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这么说倒也没错。”
“江束，你会和月亮站在一起吗？”卢帕忽然这么问。
江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随即说了句答非所问的话，“最近的天气一直很冷……像是到了冬天。”
“越过这绵延深冬，便是人间初春了。”
……
……
2078年12月15日，翡翠城。
初入十二月的时候，翡翠城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大雪时下时停，使得翡翠城始终沐浴在一片白灿灿的光景里，像是童话中的冰雪世界。
就在今天，来自奥古斯都的几艘远航飞行器破开了漫天的风雪，终于跨越万里抵了达翡翠城。
翡翠城中心城公司广场。
此刻这里中心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目的就是为了迎接来自奥古斯都的三艘远航飞行器。
这三艘远航飞行器体积巨大，比江束几人之前逃离樱城时所乘坐的那艘远航飞行器要大上一倍还多。
此刻这三艘远航飞行器坐落在公司广场上，几乎占满了公司广场上的平地。
积雪纷纷扬扬的洒落在飞行器体表，随即便被飞行器因为高速飞行而高温灼热的金属表壳或升华或融化。
鹅毛大雪中，一圈圈全副武装的武装警察站在广场周围警戒。
不单单是如此。
这个武装警察的身边，每隔上十五米的距离，还蹲伏着一架身上积满白雪的战斗机甲。
看上面积雪堆积的厚度能够看出，这批战斗机甲在这里的时间绝对不短。
迎着三艘远航飞行器的广场入口处，一批穿着正装的行政人员站在雪中，其中就有着看上去年纪最小的拉斐尔。
很快，三艘远航飞行器最中间的一艘舱门开启。
舱门开启时喷涌蒸腾的热气中，一群同样身穿正装的人在两列护卫的拥簇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赫然就是已然一头白发的卡提斯·阿涅利。
奥古斯都的掌权者，安卡光学的掌舵人，在奥古斯都可以让婴儿止啼的可怕存在。
这次，卡提斯是代表着奥古斯都的公司代表来审核观察新ZF治下的翡翠城是否还有优良的商业环境。
虽然彼此双方间都知道对方所言所行都是在放屁，但大家彼此间却都装出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出来。
卡提斯·阿涅利身为奥古斯都身份地位最尊贵的家伙，那么为了不显得失礼，翡翠城新ZF自然也是拿出了最有“诚意”的接待队伍。
以拉斐尔·罗兹为首的外交接待团负责接待奥古斯都商业参考团。
没错，除了拉斐尔·罗兹是一名市议员之外，代表团剩下的行政人员级别都不高，并且都还是临时七零八凑凑出来的。
就连江束和卢帕都在接待团里。
月亮就是这么硬气。
你大老远过来恶心劳资，并且企图搞破坏，劳资没直接大炮机甲直接送你走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干嘛？
偏偏卡提斯·阿涅利还是一个极为看重礼仪的老顽固。
当他走下远航飞行器，发现接待自己的外交团中身份最尊贵的竟然只是拉斐尔这个市议员之后，脸色顿时黑得像一块锅底。
差点气的他扭头就走。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永远不懂得尊重。”看着曾经自己倾心培养的接班人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卡提斯嘴角微微下摆，声音中的厌恶与嫌弃毫不遮掩。
“老师，尊重是相互的。”拉斐尔因为距离卡提斯并不算远，所以听得很清楚。
他目光微微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曾经最最尊敬的老人，声音不大，但确保这位年岁已高的老人能够清晰的听到，“这是您曾经告诉我的。”
卡提斯·阿涅利冷笑了一下，眼睛看着拉斐尔，“你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你学习能力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好的……只是可惜，该学的你学了，不该学的，你也学了。”
“好了，接下来的商务合作就让我身后的这群家伙和你们谈吧。”卡提斯咳嗽了一下，鼻腔处浓烈的白气弥漫，“拉斐尔，你陪我随便走走？”
拉斐尔犹豫了一下，回头望向站在队伍最角落的江束和卢帕。
这俩人整在角落里交头接耳，商量着等会晚上去哪吃顿热乎的。
“带上几个人没问题，又不是和你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况且，我也得带上几个安保。”卡提斯笑了笑，目光和语气都是有些深沉，“这么多年了，我害怕你已经变得和我一样了。”
拉斐尔舒了口气，“老师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卡提斯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这家伙，拐着弯儿骂自己，倒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
……
今天是12月15日，距离圣诞节还有十天。
但街道上已经随处可见包含圣诞元素的图案和虚拟形象——这些都是沿街的商贩们从现在开始就开始预热的节日氛围、且开始的为期长达十天的圣诞节促销。
毕竟因为翡翠城最近接连几场大的动乱所致，最近经济环境不景气，都是为了养家糊口。
踩着地面上并不算厚的雪层，江束看了眼走在队伍最前端的拉斐尔和卡提斯，侧头和身旁的卢帕低声道：“这两个之前还是师生关系？”
“嗯嗯。”卢帕点了点头，“而且之前的关系还相当不错。”
“否则拉斐尔先生当初也不会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安卡光学翡翠城分公司的CEO。”
就在这时，身旁一群嘻嘻闹闹的小孩们从身旁跑过。
看着跑过的小孩们脸上笑容和欢乐，江束不自觉温柔的笑了笑。
随即心情蓦然便沉重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卢帕不久前在博物馆顶层说的话。
这场大雪过后，另一场风暴将会再次席卷这里。
然而无论结果是如何，起码在这个过程中，翡翠城的市民们都不会太好受。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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