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原来我已经死了
“这简直是胡闹。”黄金狮子站在这场盛会的边缘，而他身边的轮回者已经不剩下几人，他也只是对奎木狼说：“我们明明是来调查婚礼的，怎么会参加到葬礼上面。”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被搅动的不像样子了。”奎木狼看见这丧事喜办的场景，恰巧阿波罗的棺椁靠近，他也将手中的水仙花扔进了他的灵柩上：“发现了么？我们的系统这几天都很沉默，似乎它已经不再关心先攻如何了。”
“阵营决战。”贾元春也将手中的水仙花扔进去，随即从汹涌的人群中挤出来，这才阴阳怪气的说：“现在哪还有什么阵营决战，谁家特洛伊之前前面，雅典娜憋着篡位宙斯啊。”
“你们的人都撤了么？”黄金狮子问。
“柳德米拉留下来了，她说我们不能连一个技术员都没有。”奎木狼看着纯金的棺椁，足有上百吨的花瓣，还有纯白的，比独角兽还要珍贵的巨型天马，甚至还有无数的彩绸模仿彩虹从天际垂下，而最珍惜的，是那雅典娜所编制的，奥林匹斯全图的绸布。
比起震撼，两个男人都流露出了相当强烈的羡慕。一直等到这游行的棺椁过去，奎木狼才继续说：“大丈夫死当如此。”
“可我们已经都死过一次了，没机会了。”贾元春不愿意谈论这种话题，她考虑的更多：“问题是先攻必定是失败了，后面决战怎么办？”
“失败？”奎木狼觉得诧异：“为什么这么说？我们至少能够将先攻任务结束掉。”
“可婚礼不是……”
“在这么紧绷的情况之下，一场神和人的婚礼，反而是需要大力宣扬的事情。”黄昏女神的声音忽然传来，她从正神的位置挤了过来，现在的她才勉强算是恢复了平静，可依旧带着那条有些破旧的围巾，她解释道：“如果原来，这种婚礼或许会引发大讨论，从而引起一场不必要的风波。可你们不知道现在的神界危机到了何等地步，与其让所有人都关注这倾颓的局势，还不如放到这种离经叛道的婚礼上……这么说吧，如果现在宙斯果奔能给局势降温，他也会当机立断这么去做，虽然他平时也不穿什么东西。”
“这……”很难理解。
贾元春反而理解了，便说：“越是大厦将倾，就越是要修院子办婚礼，往好了说叫冲喜，往难听了说是放弃治疗，连我们妇道人家都知道。”
“还不都是那个穿越者惹的祸，话说轮回空间竟然还有穿越者……”
看见黄昏女神又开始抖了，黄金狮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存在，竟然能让众神都讳莫如深。
“你们不知道……或许你们有些人会知道，但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黄昏女神这次恢复的很快，虽然面色还是差得要死，但终于长叹一声说：“没有人会告诉你们的，他们有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有些迫于现在的恐惧，总有人觉得只要提到他的名字便会招致诅咒，真是愚蠢而软弱。”
“所以您……”
“穿越者有两位，父女。”她伸出两根手指，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他们恐惧的是父亲，他很强，但更重要的是他永远伴随着某种不可知的目的，我知道了，但我不能说，因为他们恐惧这个目的。至于女儿，这也算是天父保佑了，她的女儿虽然强大而蛮横，但心眼没有那么多。”
“……”三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但黄金狮子走上前一步，鼓起勇气问道：“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嘿嘿嘿……大家都会死……大家都会死的……这些人……都会死的，雅典娜也跑不了……嘿嘿嘿……”
这女神又不中用了。
遥远的千里之外，神王方舟在鲜花与彩绸的簇拥之中，抵达了这高台。神殿、邪祠、士师堂、宗庙、治疗之屋还是重生之地，随便我们怎么评说，可就连狄俄尼索斯也都知道，这是阿波罗的最后一线生机。
智慧之主向他展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展示了众神最终消失的陌路，但阿波罗要死了，他们没有能力救活他。
阿波罗远不如荷鲁斯，至少当他的棺椁被送进这简陋但是封闭的石屋中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当这死寂之屋被关闭，重生的道途将会向他打开。”狄俄尼索斯对所有跪地的勇士宣讲到：“而这间神殿除了太阳神彰显他的神力，否则将永远的埋葬在太阳的余晖之中。诸位，阿波罗将会被留给永恒的命运与不灭的太阳裁决，如果他注定能够作为真正的太阳神活下去，他将会自己打开这扇门。如果他不能，那么这扇门在三天后的正午，连同这石屋一起，被不灭的太阳焚烧殆尽。”
“这一切简直疯了。”奎木狼见证着一切，在神王方舟上，他的表情从未如此迷茫。
“这是巫术，这是……他们在寻求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在踏入被所有生命诅咒的领域，而这一切，所有人都会为之后悔。”
太阳神殿所有的正神扛着这棺椁，战士们跪地念诵着祈祷的诗篇，亚希彼斯的热泪迎着夕阳，他再做一件大事，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
他独自一人扛起了最后的一段路，将这棺椁放入石屋正中的高台，他亲吻了这冰冷的黄金，退后两步，转身离去。
催动神力，巨石落下。
太阳消弭了最后一缕微光，天地归于黑暗。
一切终于要开始了。
阿波罗睁开眼睛，看见了天边浮动的白云，如战马，如雄狮，更多的是说不清的形状，像是少女的思绪。他露出微笑，如冰一样湛蓝的天空，竟然如此纯洁净美。
他就这么看着天空，直到露水在他的身上凝结，他便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麻布衣服，粗糙，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舒适。那些云雾从天际垂落到草地上，青草散落着熟悉又陌生的芬芳，这是自然的味道。
这也是孩提时代的味道。
这是何等绝妙的景致，雪松从山峦的雪线之上蔓延到河流旁边，翠绿与苍青在大雪与仙草之中糅合，森林、小河在这片绝景之中点缀。
“原来如此。”阿波罗躺了回去：“原来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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