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
林糖眨巴眨巴眼，懵了一下，紧接着下意识问：“我把你拍丑了吗？”
韩梓还擦着头发，手上用了点力道，柔软的发丝被毛巾裹着，让他看着乖顺了不少。
外表干净乖巧的少年闻言无声地轻勾唇角，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地为难单纯的小姑娘。
“是啊，都不好看了。”
顿了顿：“唉。”
一副难过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林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林糖死死地皱着眉，以为自己真把韩梓拍得丑了，没说话点开相册，再次翻到了那条视频。
视频里的少年眉眼淡淡，站在打着光的台上，浑身都透着自信的力量，语句连贯地吐出标准的英文。
“很好看啊。”
“嗯？”
“我说你很好看。”
韩梓笑了。
他本来就是随便找的话题，自然也就顺着林糖的话说下去。
“嗯，糖糖也好看。”
这下，林糖又安静了。
她从小就是被夸到大的，身边的长辈和老师同学，都夸过她好看。
可她还是因为韩梓这一句好看，悄悄地笑了起来。
漂亮的小姑娘弯着眼，眼尾都染着笑意，再开口时语气都带着愉悦：“我知道呀。”
韩梓进了浴室，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架子上，走路时穿着拖鞋拖沓的声音，林糖在房间里都隐隐约约能听见。
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两个人明明就在一个房子里，却还要拿着手机隔着一堵墙打电话。
她下意识地想了一下。
有一种孩子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感觉。
只想了一下，她就被自己的胆大给吓到了，什么也没说，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迅速躺在了床上。
她瞪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心跳一时间都快了起来，安静的卧室里，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她刚刚……居然觉得，如果和韩梓在一起的话，就算是早恋她也能接受……
真是……疯了。
…
韩梓刚进房间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迷茫地打了几个字发过去，却像是石沉大海。
小姑娘就住在自己隔壁，但如果去敲门，被父母俩听到了也不太好。
他盯着自己毫无水花的手机页面，轻轻“嘶”了一下。
房间的门被关上，他给林糖发了句晚安，然后走回书桌旁，把自己今天还没有翻开的练习册拿了出来。
以林糖的成绩，她可以偶尔休息一下。
可他却不行。
他只能更努力，更用功，才能离林糖近一点。
*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坐在班里上晚自习都会感到一阵闷热。
头顶的吊扇休息了一个冬天，现在再次运转起来，教室外的一排树添了几分绿意，傍晚有些干燥的风吹得林糖刘海微动。
她听着下课铃声放下了笔，随手撩了一下额间有点乱的刘海，然后定定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天还没有全黑，日落的位置晃了满天的光，衬得那几片点缀的云都好看得紧。
还有她身边坐着的少年。
韩梓今天只堪堪搭了一件外套，还随意地敞开着，套着宽松牛仔裤的长腿像是无处安放一般，一会搭着桌下的杠，一会又挪出来挨着林糖。
少年的左侧脸映着天边的红光，高挺的鼻梁弧线下，微薄的唇瓣无意识地抿着，看着养眼的很。
林糖转学来之后也多多少少知道韩梓的人气。
这人担着校草的名号，却不愿意履行校草的义务，干什么事都低调的很，要不是专门打听，就算在同一个学校，十天半个月也遇不见他一回。
可即使是这样，一些学姐学妹还是会为了偶遇，专门来五班门口晃个八百回，盼着和韩梓来个擦肩而过。
韩梓没说过，可不代表她不知道。
这人桌肚里的情书，一直就没断过。
她视线移了一下，垂着眼睫毛淡淡地眨了两下眼。
邵龙回过头探了过来，脸上的神情莫名兴奋：“韩哥！糖姐！我们今晚早点走呗，附近新开了一家书店，咱去看看？”
他说着，又回头喊了声席丽：“丽丽！过来！”
“干嘛！”
席丽皱着脸挪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邵龙嬉皮笑脸：“晚上一起去书店吧，刚好咱们那个五三写完了，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啥资料了。”
席丽点了点头：“可以啊，反正今天作业也不多。”
两人说完就看着韩梓和林糖。
韩梓手里转着笔，放在下面的腿碰了一下林糖的，然后抬了抬下巴：“同桌？”
林糖一直没说话，他们还以为她是在走神。
但林糖只是摇了摇头：“不了吧，我今天有事，一会就直接回去——”
她话说着，门前忽的响起一道声音：“糖糖。”
林糖顿了一下，大家都往班门外看过去。
林仁怀里抱着小林宏，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林糖笑着轻应了一声，接着又道：“今天是我弟弟生日，我得先回家了。”
邵龙跟席丽赶紧点点头：“好，那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要买的在群里跟我们说一声啊！”
林糖应了声，边往门外看边收拾书包，然后站起来和他们挥挥手：“拜拜。”
韩梓轻“嗯”了一下：“拜拜。”
班里还有不少人，都看着她出了班门，被西装革履的男人抱在怀里的小奶包，看到她后高兴地拍着手奶声奶气要抱抱。
邵龙眼瞧着林糖笑得眉眼弯弯，抱起小孩子跟着爸爸一起走了后才“啧啧”了两声。
“别说，糖姐爸爸真的看着就是个成功人士。”
席丽嗤笑：“要不然怎么是糖糖的爸爸呢？”
其他有不少人也凑过来八卦。
“听说林糖家特别有钱，是真的吗？”
“糖糖爸爸看着真的好有气质啊，不像我爸，啤酒肚都这——么大了！”
一群人哄然大笑。
韩梓没参与他们的讨论，手上刷刷打着草稿，身旁的人看着也没再打扰他，悄悄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们现在总觉得，韩梓和林糖是越来越像了，有时候看书时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他们偷偷观察的时候，总是胆大包天地议论纷纷。
看着，贼有夫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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