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她认定了自己所料不错，这个世界果然有四灵化身的秘钥，现在，她已经看过了其三。
另一面，她却不得不顺着羽涅的怀疑，猜测着夜司澄的真实身份，究竟跟慕夜仙尊有没有关系，从朱雀链开始，他就与四灵有着瓜葛。
而现在，青龙印甚至已经在他手上了。
“你买来的吗？”她神色复杂的问道。
夜司澄其实一直在观察她，从她看到青龙印时的惊讶神情，到现在盯着他时的些微敌意，这让他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他还是摇头回答她：“不是买的，青龙印本就是夜家的东西，我从小就拿着玩，后来也是我的私章。”
他抬了下青龙印，给她看底下的印章，确实是用过的，印泥拓印出了一个清析的夜字。
谢昭沉默了，竟然一直，就是夜家的东西。
那么说起来，就不存在他们所猜测的那样了。
既然本来就是夜家的东西，想必跟骄家，秦家一样，都是传下来的东西，夜家又不缺钱，夜司澄怎么也不可能把青龙印卖给她。
她一时踌躇着不说话。
夜司澄便道：“你想亲自看看吗？”
谢昭拧眉，“怎么，你打算卖给我？”
夜司澄摇头：“家传之物，自然不会卖。”
谢昭眼底闪地烦躁：“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司澄沉默了一会，看着视频里的人，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赌这么一把，至少，他现在有能让她为他留下的筹码，至于之后，他也有信心，让她重新喜欢上他。
“你想收藏四灵，我也可以帮你，你不问问我有什么条件吗？”他开口问道。
谢昭愕然的看向他，料不到他会主动这么说。
能有机会得到四灵，她自然不会错过。
她蹙眉想了想：“无限为你画符？帮你母亲医治？夜司澄，你愿意这样交易吗？”
“交易？你觉得我们是在做交易？”他皱着眉头，显然不喜欢听她这么形容，不等她说话，便又道：“我不做交易，夜家的东西只会给夜家的人。”
谢昭：“什么意思？”
夜司澄：“你觉得呢？”
谢昭目光微凉的盯着他，夜司澄避也不避，与她对视。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开着视频，在夜里估算着对方的心理。
良久，谢昭突然笑了一声，她不太能理解所谓的感情，究竟为什么会让人放不下心，甚至在她亲眼看过的一些事情里，往往因为感情而产生的恩怨情仇，更让她不能理解。
她明明已经警告过夜司澄，可这个人，似乎不计后果，只要眼前的，这似真似假的，情爱？
“你喜欢我什么？”她像是不能理解，问的很认真。
可夜司澄却没有回答，他反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谢昭低笑了一声，又来了，他坚持认为原身对他的追求就是她现在的喜欢，那么，他喜欢的其实是原身？
“你喜欢的，不过是我原先对你百般追求？”
“不。”夜司澄皱了下眉，反驳道：“不是那时候，我必须承认，我那个时候，挺讨厌你的，但是，拍灵契的时候，我才真正了解你，被你吸引，如果你因为最初我对你态度不好，要惩罚我，我也认。”
了解她？
他怎么会了解她呢？
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有时候我感觉，你跟从前的谢昭，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甚至猜测你是不是生了病，就像我母亲那样的病症，才会变化这么大，可越是和你接触，越是猜测你的变化，我对你的关注就越来越多，谢昭，我对你的喜欢，是一点一点累积的，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控制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白。
谢昭从最开始的不在意，到现在，她发觉，在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竟然有种没办法跟他对视的荒谬感。
她突然不发一语的将视频挂断了。
夜司澄紧跟着发了一个问号。
谢昭有些烦躁，凡人可真傻。
而她在犹豫什么呢？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她眼前，夜司澄只是要那虚无飘渺的情爱，而她能得到青龙印。
早晚有一天，拿到四灵，离开这个世界，他们就再没有瓜葛。
只赚不亏的交易，所以，她有什么好犹豫的？
但她脑海中却闪过了夜司澄看她的眼神，莫名的让她有种心悸感。
她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脸上的神情却是几近冷漠疏离。
她本就不是什么那人不是吗？
恶名昭著的谢无衣，不过是在这个世界找一个道侣，有何不对？
谢昭的识海中突然有种拉扯的疼痛，明明这具身体并无金丹，可偏偏，从前那种道心不稳的破碎感却在袭卷着她，上一次她金丹破裂就是入魔之时，之后她修魔丹，再没走所谓仙途正道。
头越来越疼，她察觉到身体内的灵力在迅速衰竭，立刻坐在了地板上调理气息。
然而识海中，再次出现了朱厌的神魂。
它每一次苏醒，都会汲取她身体的力量，此刻张牙舞爪，映射在她眼前，是一只巨大的白猿，这头凶兽死去万年，却连人身都没有修成，它无比渴望能复活的寄体，每一次，都极尽所能的想蛊惑谢昭。
“谢无衣，你堂堂魔尊，还没尝过情爱的滋味就死去，不觉得可惜吗？”
“你看看你这副虚弱的模样，你压不住我的，不如我们合作吧。”
“你不是对那小子动了凡心吗？他长得如此像你的仇人，你不如就把他抓来练功，重新结丹，而我，帮你夺取这些凡人蝼蚁的灵根，助你越境，早晚有一天，你能在这个世界，再次成为无上尊者，不好吗？”
谢昭全身血液仿佛被注入了苦胆毒汁，她的每一条经脉里都如同有一根游走的枝桠，那枝桠如同触手一般，在经脉里迅速膨胀，奇经八脉有种即将寸断的灼痛。
她意识清析，却连呵斥凶兽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伸手掐诀，死死稳住心神，不被朱厌的力量反制，她开始汲取周遭最易获取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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