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慌慌张张地解释。他当然不是“忘记”和家里打电话。而是不知道打了之后该说些什么。半年前,自己还在“灵猫”的时候,张成和家里的电话三五天就是一个。在电话中,他将自己的生活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每天都很忙,要参加亚超联赛,甚至要参加世界锦标赛,等等。他甚至还向母亲保证过,赛季结束后,一定会以一个真正职业选手的身份荣归故里。说不定,还能带着心爱的女孩一起回去。当时,母亲也是特别高兴,电话中,她总是不停地笑,就好像看到好日子已经到来了一样。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被“灵猫”解约后,张成再也没有和家里打过电话,他只是发了几条信息,报了平安。张成不知道自己该和家里说些什么。说自己又不行了?又失业了?又一事无成了?张成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眼不见为净。干脆什么都不说。
但逃避,终究是逃不过去的。
张成口干舌燥,他解释了一大堆,但到了最后,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电话中一片寂静,过了好久,母亲终于开口。
“你今年春节又不回来了,对不对?”
“啊……是。我知道,我之前向您保证过,今年一定会回来。但因为临时有一点事……”
“是因为曾幻茹小姐的事情吗?”
“!?”张成的眼睛渐渐瞪大。他哑口无言。母亲轻轻一笑。
“我也看了那场新闻发布会。曾幻茹小姐……她可真是个美丽而又深情的女孩。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会那么痴迷她了。”
“妈妈……”
“张成,你现在是为了回到曾幻茹小姐身边,正在拼命吧。”
“……是。”
“那么就好,那你就尽量去拼。千万不要辜负人家女孩子的一片心意,一定要将曾幻茹小姐娶回来。但如果……如果你真的怎么也拼不出来,那也不要绝望。至少家里面,一定会等着你的。”
“……”
“张成,爸爸妈妈都等着你。我们知道,这几年你过得很苦。但未来总会有希望的。爸爸也看了新闻发布会,他现在已经不怪你了。但你有时间,也要多给家里打电话。不要害怕丢脸,至少爸妈,绝对不会嫌儿子在外面丢脸的。”
“……啊,我知道。我知道。妈妈,我现在还有事,先忙去了。等过一阵子,有空了之后,我一定给你们打点,一定。”
张成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深深低头。电话戛然而止,虚拟屏幕悄然消失。“扑通”,张成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我会努力的,爸爸,妈妈,我会努力的,幻茹,我会努力,我会……
隐隐的啜泣声在房间中回荡。张成双手抱头,他已然泣不成声。一滴滴的霜露从窗边滑落,内外的温差已经达到10度以上,但那冰凉的寒意,却依然穿越墙壁,直达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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