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坤！你敢把那句话说完，我就敢去首都杀了你。”良叔沉声说，“我一个儿子都可以不要。”
陈正坤喝了一口水，冷静道：“我只是告诉你，我不打算和任何人在一起。请你不要再试图安排我。”
“那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他爸爸说，“我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敌人，就算我伤害了你，也是无心的。你可以为了一个瞎子顶撞我，甚至骂我，但你……你不能怀疑我对你母亲的感情。
“……你妈妈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别的女人。”他爸爸郑重地说，“你要记得这一点。”
“对不起。”陈正坤说，“我没有为了谁，我为了我自己。”
“你接着嘴硬。”
“真的，”陈正坤冷静下来，边想边说，“爸爸，我有点感谢现在的世界。如果不是世界一团糟，我可能永远不会说出来。”
“全人类遭殃，你倒是开心了吧！”
果然是基因硬绑在一起的两人，陈正坤又一次觉得无法和他沟通。
“我最近不回杭州，你消化一下我说的事情吧。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林正坤就是你第二个儿子，你想要几个，我就给你抱回去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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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起回来吧，不管林正坤的事了。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这些胡话。”良叔说，明显还在生气。
“我说了。”陈正坤说，“我和你说过了，并且希望你接受。”
“你就在电话里和我说这个？”他爸爸不想提了，声音倦怠，“你如果想和男人在一起，尽可以去，我不至于看不开这种小事。”
“爸爸。”陈正坤叫他。
“聊这个没有意义，”他爸爸说，“黎晓图是纪先生介绍给你的，你留着吧。至于你想怎么样，不用再和我说，我自己有眼睛会自己看。”
“你和我赌什么气，我只是不想和你有什么隔阂。”
“哼，”良叔也冷哼一声，“不敢赌气，坤哥当家作主。你如果觉得郭宜佳碍眼——”
“爸，”陈正坤无奈地说，“我只求你安度晚年，少欺负点人吧。”
“我不管你，你也少来管我。黎晓图……你就当个纪先生派来的助手吧，”良叔叹了口气，“你和她真的在一起，我反倒觉得不合适。没等我提点你，你倒好，还给自己安排起天煞孤星的命格了。”
两个人吵架，又快速平息，这或许是基因唯一的好处了。
“我真是无能为力。”陈正坤这样答，但没有说更多细节。
“等你看过大夫，拿着‘无法治愈’的诊断书再来和我讲‘无能为力’。”
陈正坤忽然翻旧账：“你还不提前告诉我，我一天没吃饭了，进屋就看见一个小姑娘冲我笑。”
良叔又说：“我怎么知道！家里有人，你给我打电话不行吗？谁知道你脑子里这么多弯弯绕绕？我真是懒得管你。”
“说不管还是管。还管李航在家住。”
“你和那个李航，多少人和我说了。”良叔开始细数，“你为了他打方家二儿子开始，天天有人和我嘀咕，送名贵礼物，喂他吃饭，带他出去玩，带他回主宅住。”
“朋友不行吗？你年轻不也为了阿标的爸爸打架，带他回家里住？送礼物？我给谁都送礼物！我喂他吃饭，他看不见我当然喂他吃饭！”
“老林是我的理发师！他能为你做什么？”
“是不是吵架没完？”陈正坤也提高音量，“交朋友要有多少目的？他也是我的理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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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理发？？”良叔笑了一声，“你说他会按摩我信，理发？！你怕不怕他把你喉咙割开？”
“那我也愿意。”陈正坤硬邦邦地回。
“我说不管你就不管你。”良叔说完，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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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了，我就送她回去。”陈正坤停了停又说，“你以后不能叫瞎子瞎子地喊，他有名字。”
“是，他叫李航。你最好别让别人知道你这么宝贝他……”
“说了没有！”陈正坤觉得丧气，“不聊不聊了，你不去睡觉吗？”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你睡觉去吧，”陈正坤说，“她应该也快从手术室出来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嗯。”
挂了电话后，陈正坤把捏到变形的牛轧糖放进嘴里，忽略黑芝麻的味道，仔细尝里头的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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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十二点，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李航的剖白跨越了年的界限，发到了陈正坤手机里。
——我开始想劝你和那个人相处试试，但是心里又为你讨厌那个人开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的是普通人，是我。坤哥不是普通人，坤哥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人不出去喝水呢？如果饿了，就要吃东西；如果渴了，就要喝水。坤哥你能看见，声音也很好听，你要做一个自由的人。骑摩托、打拳、去海边看烟花，这才是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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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不会聊天么？”陈正坤贴在话筒上，笑着问他，“我看你说的挺好。”
【小潜艇】：坤哥，医院怎么了？
李航信息回得很快，陈正坤不愿意他等，也很快回：“林正坤1号流产了，我在医院等结果。你不要担心，我有消息会再告诉你。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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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潜艇】：明天见。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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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写边感叹，坤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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