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么。”
洛时七冷笑了声，所以他才不敢亲自对她说这件事。
“时七，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慕时辰解释道。
“为什么是北境，那里气候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天以上都是六级风雪天，吃得不好，盖得不暖……”
说到这些，她鼻头一阵泛酸，强忍住后漠然问道，“还是说，你想去那里证明自己的能力，又或者，因为苏柔月在那？”
“是因为她。”
慕时辰笃定地承认道，怕她不信，又接着一句，“当初是我不懂得珍惜，直到她走了，才发现她的好，她虽然调皮任性些，但心地终是善良的。”
“确实。”
洛时七笑笑，“难得你想通了，我也就……放心了。”
就没那么愧疚了。
“你和太子……也要好好的。”
慕时辰凝视着她，说这话时，眼里的柔情化作悲情，很快又消失殆尽。
“呵……”
洛时七笑得无奈，转移话题，“你就不等喝完裴思望的喜酒再走么，缺了你，只怕他会觉得自己的婚礼变得不完美了。”
“不了，你代我向他道声新婚快乐，我得在今日出发，赶在月底到达北境，否则再晚一些，便要冻在那儿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像是强忍着某种情绪。
毕竟是相伴了十年有余的人，他对她的情意又岂是说断就断的。
洛时七已然分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是听在心里，闷闷得。
说不清什么感觉，是舍不得，又或者替他所做的决定而感到欣慰。
“公子，洛将军府到了。”
车帘外，侍从提醒了声。
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洛时七起身正要走。
倏然被慕时辰拉住了手，“时七，可否……抱一下？”
“……”
就这一句卑微的请求，让她瞬间破了防。
她俯身轻轻拥住他，泪水悄然落进他的肩头。
而此时的慕时辰，身子亦是一颤，抚在她长发上的手顿然停住，哽咽地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对不起，时七，离开你，是我所想到的……唯一打扰不到你的方式。”
“……”
“若世上有后悔药，那日在地牢中，我定会带着你远走高飞……对不起，是我太懦弱，是我没用……”
七尺男儿抱着她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
换作平时，洛时七一定不会任由他这么抱着哭。
可她知道，这是他憋了许久的情绪，如今终于得到了宣泄。
千言万语到了她嘴边，最后变成了九个字，“慕时辰，你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
正如他所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包括她自己。
下了马车，她看着车窗里渐行渐远的慕时辰，看着那张曾经带给她无数安定的容颜，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似的，刺痛得难以呼吸。
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最后还是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昏倒了，也知道很快有人把她抱了起来，耳边还有许多吵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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