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瑾脸颊通红，看着柳怡的模样直接笑了出来，然后笑的更加灿烂。
“这次我什么都不拿了，今天石美人帮了我一个忙，我是专门过来串门的。”说完自顾自进了石美人的偏殿。
石美人无奈的抿了抿嘴角，将位置让出来，自己则是走到最后。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柳怡竟然也跟了进去。
而且还边走边说：
“石倩这里穷的叮当响，平日还靠我接济，否则恐怕早就揭不开锅了。”柳怡大声吼道。
“怎么？你怕我拿她东西？”姚瑾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好笑的问道。
顿时柳怡的脸色更加不自然了，微抬着脖子反驳：
“怎么可能！石倩和我又没关系！”
“哎呦，看不出来我们泼辣的娴妃竟然还有这等菩萨心肠呢。”姚瑾故意打趣，果然看到柳怡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偏殿很小，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还有两件宫人房。
里面果然也和柳怡说的差不多，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二位娘娘请坐，臣妾这里没什么好茶，还请二位娘娘恕罪。”石倩脸上没有丝毫的窘迫，从容的拿起茶杯。
看着石倩宛如行云流水的一番操作，姚瑾竟然从心底不自觉升起一种感觉：这样通透的女子不应该留在这后宫。
想法一旦形成，便像一颗种子，然后破土发芽。
一口热茶下肚，姚瑾的冷意被驱散一些，脑子似乎也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伸手将所有人挥退，姚瑾严肃的不发一言。
柳怡也看出了姚瑾的异样，从她说石美人给她帮忙的时候她就不信，果然今天她是有事。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柳怡聪明的也并没开口。
石倩慢慢站了起来，然后虚浮一礼，径直跪在姚瑾面前。
“娘娘，臣妾知道罪该万死，还请娘娘降罪！”石倩五体投地。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罪都可以把你父亲罢黜？”姚瑾将茶杯放了下去，发出一声砰。
茶水溅了出来，冒了几丝热气后便迅速冷却下去。
柳怡心底一片惊讶，这个石倩到底做了什么，能这么严重？
石倩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地上钻心的凉意直接袭上膝盖，然后蔓延到心底。
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苍白的嘴唇颤抖的发出声音。
“还请娘娘，赐死…”
柳怡的水杯顿时碰洒，热水溅到手上，索性水已经凉了。
“砰”的一声站了起来，柳怡不可置信的看着石倩，然后质问：
“你疯了？”
在这后宫每天都会死人，时间久了，活着便成了这里的人最大的愿望，而此时这个平时看起来聪明无比的石倩竟然主动请求赐死？
“石倩知道平日里娘娘对我多有照拂，可石倩也知道，这件事的后果。”石倩裂开嘴露出一笑。
“你到底做了什么？”柳怡询问。
“东西在哪？”姚瑾出声问道。
在柳怡好奇的目光下，石倩走到几人背对着的书架面前，轻轻转动一个砚台。
下一秒，书架从中间露出一小块空心位置，姚瑾的灵位赫然供奉在里面！
柳怡的眼睛瞪的像铜铃，嘴唇张张合合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眼睛在姚瑾和石倩身上来回游移，最终柳怡还是默默坐了回去。
这种事，她想帮都帮不了…
石倩看着姚瑾的牌位，然后淡定的点上几根香插到案子上的香炉里面。
做完这一切，石倩才重新跪了回去。
“娘娘，臣妾只求一死。”
姚瑾看着她的眼睛，停顿片刻，红唇轻启缓缓回答：
“不，你不想死。”
柳怡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废话，谁想死？
倒是石倩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然后使劲在地上磕了个头。
“娘娘，请赐死！”这次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
“我说了，你不想死。”姚瑾蹲了下来，涂满红色指甲的纤细手掌托起石倩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重新回答了一遍。
然后她便看到石倩的瞳孔迅速收缩，里面猛地浮现出强烈的情绪。
不甘，悲痛…
石倩的情绪终于崩溃，拉着姚瑾的裙子哭喊：
“娘娘，你杀了我吧，你必须要杀了我！”
姚瑾更加好奇了，即使石倩摆放自己灵位被发现，那为什么一定要一心求死呢？
换句话说，如果石倩只是想死，完全可以选择自杀，可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杀了她呢？
除非…是石美人的死必须和自己有关系。
石美人还在反复请求姚瑾杀了自己，此时的姚瑾已经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那个没有一丝灰尘的灵位。
“你刻的这个字体不对，她不会喜欢。”姚瑾忽然开口。
石倩的哭声顿时消失不见，柳怡也皱起了眉头。
“胡说什么！”柳怡再一次激动起来，眼神不赞同的看着姚瑾。
姚瑾璨然一笑，然后看着柳怡询问：
“你早就猜到了吧？”
她没明说，但二人都知道姚瑾究竟是什么意思。
柳怡的眼神有些躲闪，然后低声怒喝：
“瞎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姚瑾笑的更无奈了，果然啊，这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这么圆滑的字体呢？只有肆意张扬才能配得上她的性子。”姚瑾看着灵位自言自语。
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尖刀，抱起牌位一点一点重新雕刻了起来。
柳怡和石倩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
“看看，这回是不是好多了？”一刻钟后，姚瑾笑着将灵位重新翻了过来。
上面的姚瑾之位四字变的凌厉，锋芒毕露。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给自己雕刻灵位的。”柳怡忍不住的嘲讽。
“怎么？喜欢我也给你雕一个。”姚瑾毫不客气的反击。
柳怡一下子像炸毛的公鸡，瞪大眼睛说：
“谁稀的要啊！还有你，抓紧把这东西处理了，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呢，作为主殿，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此时的石倩更加惊讶，看着两个女人，然后不可置信的反问：
“你们…不处置我？”
“你脑子有毛病吧？还一定要让别人处置你才甘心？”柳怡也同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反问。
“不…不行！”没想到石倩突然激动起来，上前紧紧拉着姚瑾的手。
“瑾贵妃，您一定得处置我！不，是一定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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