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叶欢和李佛金一番长谈后，云州——六峒的榨油计划正式确立了下来。
平井峒方面放弃官营粉黛山的计划，将如从前一般，由百姓自行开发。不过暂时来说野王甲的百姓们还没有成批地上山采茶籽，因为云州这边还没准备好。
叶欢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回去云州了，将这边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下，让那边派人过来筹建野王甲榨油厂。除此之外，还让云州那边派点人过来负责建立起后棠峒灵晶矿的黑石运输路线。
至于废弃铁矿那边，倒是没急。
叶欢还要亲自先过去看看那边的积水情况如何，根据积水情况，弄一个合适的抽水装置出来。确保积水铁矿能够正常开工，才会正式开始建立铁矿基地。
在野王甲这边的榨油厂这档子事方方面面基本搞定后，他其实可以去铁矿那边看看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动身。
叶欢还有些事要做，那就是粉黛山上的那种粉红色大便的研究工作。
此刻他就站在野王甲村外的一片菜田中。
这片菜田是他向李佛金讨来的，上面种满了大葱，翠绿的叶子郁郁葱葱，但是有一小块地方的大葱却是一水的黄色，倒伏在地，全都死了，很是显眼。
“稀释了也不行啊……”
叶欢蹲在这片死了的大葱旁，拔出一根，仔细地观察过后喃喃自语。
对于粉黛山上九死一生的状况，叶欢有过一个猜想：会不会是那种粉红色大便的肥力太强了，所以把山上的植物都烧死了？仅剩的那些，可能是因为巧合的自然作用，稀释了大粪，稀释了肥力，所以没有烧死，而是强力生长。
基于这个猜想，他昨天专门派人晚上粉黛山蹲点，等那个疑似蓝鲸妖拉完屎后，收集了不少新鲜的大粪过来。用水大量地稀释后，浇灌在了这里。
但是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好像不是这个原因。
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大粪是新鲜大粪的缘故。
叶欢想着，站了起来，走到另一小块分区田边。
这里也浇了那种粉红色大粪，但不是新鲜的，而是从那些寸草不生的荒地上所找到的陈旧的、经过发酵腐熟的大粪，然后又经过大量的稀释，浇灌了下来。
但是结果都一样。
一眼看下去，整片的枯黄，都死了。
叶欢看了看，又迈开步子，走到另一块规划好的小片田旁。
这里也浇灌了稀释的腐熟大粪，不过稀释比例进一步提高，已经稀到了一个非常稀的程度，结果也有了不一样。
这里的大葱和其他地方正常生长的大葱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死，但也没有神奇的生长情况，似乎只是浇了水，什么都没加一般。
叶欢站在原地，凝眉思索。
综合这些对比实验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肥力强弱的关系，而是真的屎里有毒。可是那些茂盛生长的茶树，又是怎么回事呢？它们的存在已经明确证明了，这种粉红色大粪是能够成为一种强力的有效肥料的……
李佛金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这边，甚是不解。
在她心中，这位叶知州毫无疑问有着治国之才，是个有大本事的能人，可是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大才整天不是跟茶籽打交道，就是跟菜田打交道的，甚至还亲自动手榨油、下地的。
这简直就是不务正业，若是上升到一国之君的地步，那就更是一个十足的“昏君”。
可偏偏他又明得很。
这位叶知州太另类了。
李佛金默默想着。
突然，她脑子里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这位叶知州的那些治国之策，不会就是从这些不务正业中领悟出来的吧？听说他以前也真就是个农民，并不像自己这样从小就接受各种驭人治国术的学习，却能够懂这么多。搞不好，还真就是从这些不务正业中领悟出来的！
君不闻，万物之间有大道？
李佛金越想越觉得好像还真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
“自己是不是也该试着这么做一做？……”
叶欢不知道李佛金正在远处看着自己，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她想得那么歪，他还在认真地思索着大粪的问题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
这种粉红色大粪的肥效非常惊人，甚至有无视气候的神效，而且产量还大，每天漫天的屎落下来，估计几吨是有的。
若是能够解决大粪的致死难题，将它变成有效的肥料，那么将相当于有了个天然神效化肥厂，可以帮助云州快速建立起自己的农业系统来。
农业是民生之本，另一个世界的祖国即使是大力发展经济，也时刻死守耕地红线，就可见农业的重要性了——人可以没有妖蛛丝，可以没有黑石手雷，可以没有灵力机，但是不能没有吃的。
如今云州的粮食全靠外贸，终究不稳，有了自己的农业系统，云州才是健全的一个整体，才有真正的底气。
“比例问题，暂时先排除，那么还剩下什么差异性导致了生和死两种不同的结果？……”
叶欢喃喃自语，结合实验结果、所见所闻，再用排除法进行排除，下一项实验项目已经呼之欲出。
发酵方式。
大粪是肥料，但大粪往往不能拉出来直接用，而是要先经过发酵，达到了腐熟的结果，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肥力，用作肥料。
所谓发酵，就是利用微生物繁殖分解，使得物体产生某种变化的过程。
发酵应用很广泛，面包、啤酒、酸奶等，都利用了发酵，大粪腐熟，同样利用了发酵。
发酵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有氧发酵，一种是无氧发酵，大粪的发酵同样如此。另一个世界广为人知的沼气池，就是一种无氧发酵。
“粉黛山上的，似乎是有氧发酵……”
叶欢回想起来，那只疑似蓝鲸妖的那种漫天拉屎的方式，使得大粪极为分散零落，没有堆积在一起，与氧气充分接触了，所以应该是有氧发酵。
甚至可以说，按照这种拉屎方式，粉黛山上的大部分粉红色大粪都是有氧发酵的结果。
“但是有一些粪便，机缘巧合之下，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堆埋了起来，进行了无氧发酵，然后这些无氧发酵粪便浇灌的土地，从而具有了不致死的神奇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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