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
拉斐尔同样眼神一凝。
“街头,就是最好的学校。”贝利西亚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它把什么都教给你了。”
无论幸运。
还是残酷。
就在此时。
喀嚓。
一声脆响,贝利西亚惊讶低头。
她手上的手铐解开了。
只见拉斐尔再走到另一边,为女人打开脚上的镣铐。
贝利西亚讶异地坐起身来:
“你这是……”
“停下,”拉斐尔放开贝利西亚的脚,将她扶下桌子,认真地道:“告诉你们的‘货源’。”
“马上停下搜罗北地女孩的举动,回到你们正常的营业状态。”
“别再迎合嫖客的喜好。”
“就这样。”
贝利西亚坐回椅子,穿上鞋子,目光在手铐和拉斐尔之间来回,似乎搞不清状况。
但她拢了拢胸脯,想起方才的屈辱,随即表情一狠抬头咬牙:“没门儿!”
“你跟血瓶帮说去吧!”
“是他们先开始的!也只有他们的货源比我们好!”
拉斐尔没有愠怒,只是向后坐上桌子,对她笑笑:
“我向你保证:他们也会停手的。”
“王都之内,没有人再能搞这样的竞争。”
“至于最晚收手的那一方,警戒厅——或者财税厅、市政厅、风纪厅,随你们想——会在这几周里多多上门拜访。”
血瓶帮。
贝利西亚一怔。
她没有再反驳。
财税厅、市政厅、风纪厅……
等等。
“你是谁?”
贝利西亚醒悟过来,打量起审讯室的各种细节:
“你不问黑街兄弟会,不问我们的生意内幕,不找我们的客户主顾,倒是对奇奇怪怪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她警惕地望向荒骨人:
“你到底是哪儿的警戒官?”
拉斐尔神秘一笑,并不答话。
贝利西亚眯起眼睛。
“至少有个名字吧?”
也许是拉斐尔释放她的动作消减了敌意,但她不再刻意作出引诱之姿了,反倒变得刻薄起来:
“我总不能一直在心底叫你‘帅哥’?”
拉斐尔一僵。
玻璃后的泰尔斯挑挑眉头。
拉斐尔沉默了好一阵。
最终,他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来:
“科恩。”
拉斐尔义正词严,斩钉截铁:
“吾名——科恩·卡拉比扬。”
玻璃之后,泰尔斯瞪大眼睛。
“去查查我的底细,小姐,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报复我。”拉斐尔酷酷地道。
科恩·卡拉比扬。
贝利西亚微皱眉头。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拉斐尔一番,仿佛要把这张脸刻在心底,永不忘却。
“很好,科恩,”女人若有所思: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恶狠狠地盯着荒骨人的眼睛。
拉斐尔嘴角一弯。
“那他……那我很期待。”
贝利西亚还给他一个妩媚却阴冷的笑容,这才松开他,毫不顾忌地弯下腰,提了提鞋跟。
“所以,找完麻烦了吗?”
“现在,科恩,如果您不准备逮捕我……”
但拉斐尔突然发声:
“几年前,黑街不远处的地下街有一间酒吧。”
“但它却在‘一夜战争’后换了老板,你有印象吗?”
那个瞬间,旁听的泰尔斯眼神一凝!
“你是说,落日酒吧?”
贝利西亚狐疑地回头。
“那是兄弟会的绿区,来来往往的家伙比老娘睡过的人还多,”女人草草摇头,无所谓地道:
“记不清了。”
泰尔斯愣住了。
他的记忆仿佛飞回很久很久以前。
在他还不是王子的时候。
那些……
人和事。
拉斐尔继续追问:
“据说落日酒吧的老板,也就是杀手‘反弯刀’跟兄弟会内部起了冲突,因此与黑剑决裂远走高飞,是这样吗?”
“不知道,不清楚。”谈起落日酒吧,贝利西亚一脸冷淡。
拉斐尔嗯了一声。
“那你知道,老板和兄弟会,是因为什么决裂的吗?”
贝利西亚整理好衣服,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似嗔似怨:
“我说了不知道,莫里斯老大不喜欢我们过问太多。”
但拉斐尔笑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贝利西亚:
“据说,你跟酒吧老板的女儿,也就是酒吧的女酒保关系不错?”
贝利西亚动作一缓。
泰尔斯怔怔地听着。
落日酒吧……
跟兄弟会内部起了冲突……
最重要的是。
老板的女儿……女酒保……
跟贝利西亚,关系不错?
王子注意到,身侧的黑先知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仿佛期待着这一幕。
但那不重要了。
不再重要了。
贝利西亚深吸一口气。
“你是说那姑娘啊,嗯,飒飒的,爽爽的,既可爱又可口,”娼妓头子撇着嘴,嗤声不甘:
“没能在她搬走前就把她哄上床,真是可惜了。”
娅拉。
隔着玻璃,泰尔斯死死盯着贝利西亚。
娅拉!
拉斐尔不理会她充满暧昧色彩的自述,眼神锐利,追问最关键的细节:
“那也许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贝利西亚目光一寒。
她回过身子,直直对上拉斐尔的目光,毫不示弱:
“知道——你,麻,痹。”
拉斐尔不动声色。
“科恩,哼,哪来的煞笔名字,跟人一样煞笔。”贝利西亚将手伸进衣服里整理自己的胸脯,嘴里还在不屑地念叨着。
旁听的泰尔斯皱起眉头,看向莫拉特。
但黑先知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兰瑟给你们做过训练,上过保险,以‘无眠之眼’的能力,足够确保你们不知道、也说不出关键的事情来。”
拉斐尔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但你回去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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