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敖汤快炸毛了。
原因是我那位贱兮兮笑眯眯的学弟正在编造我大学时候的情史。
果然我不该听他的，自己去找货，让敖汤在烂尾楼一楼客厅里等待，同时贱兮兮的男人也在。
“后来学姐嫌我们学校宿舍破，就在自己外面租房子住。”贱兮兮的男人挥舞着微胖的双手，“听说经常有女人在出租屋过夜哦，你是母龙吧？小心不要被她吃掉啊......”
麻烦了。
银白色的龙终于炸毛了，她甩了贱兮兮的男人一尾巴，瞪着刚从一个放着药材器械的房间走出来的我。
“回去再解释。”我搬着货说。
“我可以不听吗？”敖汤问。
“不可以。”
“那我可以听吗？”贱兮兮的男人问。
“不可以。”我说，有一种用货砸他脑袋的冲动。
“不要这样嘛，学姐。”男人嬉笑着说。
他的名字是陈建，我觉得应该改成同音的那个字才贴切。
我让敖汤先帮我把货放到车上，我要再向这个贱兮兮的人问点事。
“哦。”龙转身变成人样，接过我手里的货走出去，“我去车上等你。”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头痛给她顺毛的问题。
“是你那个啊？”陈建的声音冒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完他安静了两秒，又开始哈哈笑：“太好玩了！”
“最近生意怎么样？”我在笑声里问。
“生意不怎么样，你来之前我刚给家附近的三只鬼接了骨，前几天帮北山县的十二只猫接了生，给的医疗费都很少，有好几个赊账的。”他边笑边说，“还有，刚出生的猫一点都不可爱。”
看得出来生意很差，烂尾楼里连张椅子都找不到。虽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腰酸。
我抱肩问：“干嘛搬过来？”
“北山县那边是我哥哥家，嫂子嫌我吃他们家的饭还带坏他儿子。”他收敛了笑声，“你这算是在嘘寒问暖吗？”
也许确实有关心的成分在吧。
“关心一下你什么时候能把那十三万还清。”我说。
他毕业的时候向我借了些钱，说是要在鬼市里创业开医馆，可惜技术太差，赚不到钱不说，医坏了几个患者还赔了不少钱。赔患者的钱和那几个月的药钱房租也是我借给他的，零零总总有十三万左右。
“你等下辈子吧。”他彻底不笑了。
我叹了口气，结算了二手颈椎牵引器的钱。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拿它抵债。”
“一码归一码。”我说。
外祖母的笔记里有很多以物易物或者用物抵债的例子，但我不想这么干，主要是因为物的价格会变动，很难形成完全的等价交换。
“前段时间我去了趟P市，没在那边的鬼市看到你。”我问。
“上个月开始就不去那边了。”他说，“出了点事故。”
我想起他刚入行的时候做的一些拙劣手术。
“所以，学姐。”他贱兮兮地笑着说，“F市的鬼市还有位子吗？”
“目前没有医馆。”我回头看向他，“但你这水平，还开医馆？”
“不要这样嘛。”他尴尬地笑了两声，“那有哪个药店招做堂医吗？抓药的也行。”
“我帮你留意看看。”我答应道。
“对了。”临走时我想起来一件事，“你在这附近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万向空’的小门派？”
“没有哦。”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有人出钱让我找。一起找吗？”我说，“到时候分你钱。”
“算了吧，学姐，你比较适合单干。”他看着我，皮笑肉不笑。
我有些忐忑地回到车上，看到敖汤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灵摆发呆。
“他刚说你坑他是什么意思？”见我上车，敖汤回过神来。
我没想到是她先发问。
“他那种语气应该是开玩笑的。不过这么说也没错，是我把他带进鬼市的。”我插上车钥匙，“然后他的运势就变了，本来是平平淡淡的，现在在走下坡路。”
我发动汽车，掉头朝大路开去。
那个时候我对鬼市的影响也不是很了解，陈建好奇，我就带他进去了，完全没想到从此他会沉迷于此。
“他家里在鬼市没有根基，我毕业的时候和他说过，在鬼市逛街可以，生活就算了。过了两年他找我借钱，当时只说找不到工作，想自己创业试试，我就借了。后来才知道他在P市的鬼市里开了个医馆。”我继续说。
“哦。”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闷。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的的神色，思考现在是不是顺毛的时候。
但她现在看起来也不像炸毛的样子。
“他刚刚是怎么说的？”我最后决定直接问。
“你......撩了整个学院的女生。”
这种东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好吗？傻龙。
“没有。”
“他说你还撩了他。”敖汤指着白水晶灵摆，“还说这是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我对男人没兴趣。”我说，“要上高速了，系好安全带。”
“我现在去后排来得及吗？”
“来不及，已经到入口了。”我说，“而且后排也要系安全带，要么就要像来的时候那样挤在车里。”
敖汤一脸不情愿地拉过安全带帮上。她不是很喜欢被安全带捆着的感觉，但更不喜欢缩在一起紧贴车壁的感觉。
“这个灵摆是他给的谢礼，答谢我带他进鬼市。”我解释道，“或者说拜师礼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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