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道狼爪子印罢了，这也能当做证据吗？”阿依慕话虽然这么说着，却仔细上前查看了一番，“是头成年的狼，爪子很利。”
“一道狼爪印肯定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个地方可不是一道爪印。”秦天说着，又带着阿依慕看了几处地方，帐子上，幔帘上，木桩上，这狼爪印竟是到处可见，可想而知如果是狼群来袭的话，这要多少只狼才能留下如此多的痕迹。
“这说明什么？这个聚居地遭遇了狼群的袭击？”阿依慕第一反应仍旧不是狼的怨灵，而是按照科学的规则来解释这一切。
“可以这么说。”秦天点点头，也不反驳，这上面的爪印并不是都如第一道般利落整齐，有的拖泥带水的、稚嫩的，向来是年龄偏老，或者半大狼崽子留下的。
除了爪印，一些木柱和帐子上还有狼牙印的痕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痕迹和时光剥落的痕迹混杂在一起，有些模糊不清。
“那和狼的怨灵有什么关系？”阿依慕接着问，“遭遇狼群是常见的事情，也不能以此推断是狼的怨灵所为吧？”
“怨灵既是一种新的生命体，那也就是有一定的智慧了，可能号令狼群？”秦天以问作答。
“这……”阿依慕愣住了，“我从未见过动物的怨灵，但人的怨灵虽说有神智，却并不愿和人交流，对待人有强烈的怨恨情绪，和人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如果是狼的怨灵，那怨恨必然来源于人类，对狼本身应该没多大的敌意，要号令群狼，也说的过去。”秦天慢慢分析道，“古时候不是常有这样的传说吗？狼王或者蛇王被杀死，便会有狼群和蛇群来复仇的故事。”
“你这脑洞倒是挺大。”阿依慕惊奇地看了秦天一眼，“所以，这个聚居地的诡异之处，我所说的怨灵，你觉得是一只狼灵？”
“嗯。”秦天点头。
“单凭这些爪印和牙印，并不能确定这一点吧？”阿依慕对秦天的自信有些好奇，她自己都没察觉，自从进了这片营地，主导权似乎一直在秦天手中，明明两人之中，她才是对怨灵了解比较深的一个，这样被轻易夺去了主导权，也是奇哉怪也。
“你有没有注意到帐内地面上和木桩上暗沉的色泽，虽然经过灰尘的覆盖和水汽的浸染，但上面还是能看到一些痕迹。”秦天走进一间帐内，蹲下身拂开地面上的浮灰，指着一条暗色的痕迹对阿依慕道，“看这里，是血留下的痕迹。”
阿依慕心中一惊，“血迹？”
她也蹲下身细细看去，之间本来暗沉色的毡子上面，果然有一道更加暗哑的痕迹，经过血迹的浸染和岁月的侵蚀，如一道暗色的狰狞伤口，经久不变地印在上面，如刻在心头一般，令人心中猛地一突。
“是血迹……”秦天拍了拍手，“但是只见血迹，不见尸骨，不仅是人的，狼的也无。”
“怨灵只会吸收同质的能量，对吗？”秦天在脑海中问大喵道。
“嗯，灵魂的能量。”大喵道，它的鼻子极为灵敏，早就发现了地上的暗沉痕迹是血迹了，因此也并不意外。
“难道这个聚居地的人，都死了吗？”阿依慕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而按照你的说法，是狼灵召唤了群狼，和这个聚居地的人展开搏斗，并且将人全数杀死？但是就像你说的，他们的尸骨去了什么地方呢？”
“会不会是狼群叼走了？”秦天沉吟着问道，他说的不无道理，冬日里猎物少的时候，大狼群就会进犯牧民的聚居地，不过它们的目的大都是人类圈养的马匹、肥羊等，并不是将人类当做猎物来捕杀的。
但要说饿极了将人的尸体拖走吃了……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天和阿依慕心中思量着，都没有注意随着夜色越来越浓，空气中薄凉的水汽也聚了起来，形成一层淡泊的雾气，将整个蒙古包的范围笼罩在内。
秦天又给阿依慕指了几处地方，便抬脚往外走去，“就算不是狼群叼了去，也是无妨，便是怨灵是狼灵也好，人的灵魂也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怨灵所在的位置。”
“嗯。”阿依慕点头，跟在秦天身后往帐外走去，却不妨秦天突然停了下来，冷不丁没注意差点撞上去，她咕哝道，“干什么突然停下来？”
秦天自然是注意到外面的薄雾，拧了拧眉，“水泡边上，晚上起雾倒是正常的，但这一会儿的功夫，连最近的蒙古包都看不清，是不是有些古怪了？”
阿依慕从秦天身侧挤了出去，见到外面的景象也是一惊，这层雾看上去不厚，但绵绵密密地，竟是将人的视线遮挡了个严实，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而就在秦天等人发现异状的时候，拉图和乌力两人也浑身颤抖地看着那片越聚越浓的雾气，乌力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哥……那东西被惊动了，我们……我们是不是跑远一点比较好？”
“慌什么！”拉图冲弟弟喝道，他恨不得给这个草包弟弟两个耳光，“就算惊动了，它也是有自己的圈子和范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对这点不是早就摸清了吗？你怕个蛋！”
“但是……”乌力仍是脸色苍白，“它总不可能一直在一个地方待着，万一恢复了行动，绝对要首先拿我们开刀，要知道，当年就是因为我们……”
“你给老子闭嘴！”拉图终于忍不住，一个耳光甩在了乌力脸上，他盛怒之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乌力打的一个踉跄，自己也几乎站立不稳。
急促喘息了几下，拉图阴声道，“不要再提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如果再有下次，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哥，你在怕什么呢？”乌力脸肿的老高，但他的神情却很奇异，嘴角竟然还带着一抹笑容，那勾起的唇角隐在月光之下，无端地让人心中发寒。
“我没怕！”拉图狠狠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是针对谁的，也许就像乌力所说的，他在害怕，却不敢承认，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怕……
严格说来，他或许连自己的弟弟都不如，因为至少乌力，还敢于直面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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