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飞点点头：“你和他不合适的。”
孙慕兰露出讥诮的笑容，说道：“那我和谁合适？”
她似乎在刻意地引诱着什么。
唐文飞再度鼓起勇气说道：“每个坏女孩的背后都有一个痴情的男孩守候着她。”
孙慕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女孩，但那个男孩一定不是你，至少，现在不是。”
于是唐文飞又泄了气。
等到孙慕兰走远之后，唐文飞细细地回想着孙慕兰的话，觉得她并没有完全拒绝他，而是很巧妙地留给了他一点希望。
他就像可怜的溺水的人一般，哪怕是抓到一块腐朽的浮木，也觉得像是抓住了全部的希望。
三
左如旗觉得唐文飞和刚才出去时有点不一样了，神情变得恹恹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搜肠刮肚一番讲了几个笑话却也没能得到他配合的笑容，只好识趣地闭了嘴。
倒是后排的余晓华在认真地听，于是他无声地笑起来，只是左如旗却看不到。
上课铃声响了，嘈杂的教室瞬间变得安静，就在这时，灯光突然灭了，教室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有人抱怨着这突如其来的停电，也有人掏出手机，借助屏幕的幽幽暗光能够勉强看清楚走进教室的是班主任。
“大家快收拾好东西，赶快从学校后门离开。有记者过来了，肯定是有不想补课的同学告了密。老师这么辛苦给你们补课，你们不领情就算了，还去告密，太让人心寒了。”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没人想补课，何况补课还要钱。”于是有人会心地嘻嘻哈哈地笑了。
补课的高三年级学生被老师们组织着从后门撤退，左如旗随着人流出了后门，邀请唐文飞送自己回家，唐文飞答应了。
“坐车吧。”
左如旗摇摇头：“走路吧，也不是很远。”
唐文飞往衣服里缩了缩脖子，但也没有坚持要去坐车，两人慢慢地并排走着。
左如旗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唐文飞不大相信：“只是巧合吧，而且人家救了你那么多次，你应该感激人家才对呀。”
左如旗说道：“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他分明就是我的瘟神呀！我现在一看到他就心惊肉跳的，以后说不定没事都会整出事来。而且，你不觉得他有点不正常吗？病恹恹的，就像是死人一样。”
唐文飞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世上还真有鬼了。”
“不止有鬼，而且很多。”左如旗对着手哈气，说道，“我的手好冰，你的手冰不冰呀？”
唐文飞心领神会地说道：“我的手一点也不冰，可暖和了。”说着，就握住了左如旗冰凉的小手。左如旗轻轻用力想挣脱，却没成功，心中又有些许甜蜜，于是任由他握着，向前走的时候，两人的身子慢慢贴得很紧。
这时，唐文飞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后，急急忙忙地说道：“你只能一个人先回去了，我有点事，不能送你了。”不等左如旗接腔就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左如旗一跺脚说道：“哼，这算什么嘛，半路把人家给撂下。”脚边恰好有个易拉罐，于是她飞起一脚，踢出去老远，这才稍稍地解了气。
待她走远，余晓华慢慢地走过来，他捡起那个瘪下去的易拉罐，投进了垃圾桶里。
余晓华一直和左如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她进了小区，确定她安全了才默默地转身离去。
余晓华路过一家小超市时看到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报新闻，某有关部门破获了一桩非法偷狗屠宰案。冬天是进补的大好时节，狗肉作为历史悠久的进补佳品，自然不能缺席，因而这座城市的流浪猫狗也就大难临头了。电视镜头里，大量的狗被关在铁笼子里，它们夹着尾巴，畏首畏尾地躲避着，而更多的狗已经被屠宰，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镜头对准了一只死去的狗，余晓华顿时瞪大了眼睛。
巴顿终究还是死了。
巴顿是生活在余晓华家附近的一只流浪狗，由于父母反对他将流浪狗带回家，他只好悄悄地带食物给巴顿吃，病了带它打针吃药，伤了给它消炎止痛。如果没有他的照顾，或许巴顿早就死了。
但它终究还是死了，只是时间晚了一点而已。
余晓华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他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四
唐文飞下了出租车，看到孙慕兰正站在酒吧前的广告牌前，寒风中的她显得楚楚可怜。
孙慕兰说道：“本来喊你来是想让你陪我喝两杯的，不过看你这身校服和书包，酒吧的门就别想进了。”
唐文飞真想立马扒了校服，扔了书包，不过凛冽的寒风迅速吹走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算了，我们找家小店喝吧，顺便还能说说话。”
唐文飞脱口而出：“我请客。”
孙慕兰笑了笑，说道：“好啊，顺便看看你的酒量。”
唐文飞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很少喝酒的，可能酒量不行。”
“没关系，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
两人挑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开口笑。
唐文飞试着喝了一小口白酒，顿时感觉喉咙如火烧一般，不一会儿，血液就乱窜起来。
孙慕兰按住他的手说道：“算了，你还是别喝了，要是醉了，我可扛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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