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可可有时候都在想，如果她生来不是黎母的女儿就好了。那么，也就不会遇到傅尧寒，承受这些她午夜梦回想起来骨子都是刺冷的事情。
黎可可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的轻笑已经没有了，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说：“我可以和你结婚，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男人回得很利落。
黎可可：“我会拟定一份协定，你签了字……”
“可以。”他答。
对于他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黎可可倒有些恍惚。她还没把话说完，他就答应了。
也不怕是讹人的合约？
转念一想，黎可可便想通了。在京城，傅家盘踞百年的城市，傅尧寒又是傅家家主，一份合约哪里能难倒他？
京城警局、司法机构的门往哪边开，明眼人都知道。
黎可可闭上眼睛睡了，“合同做好之后我会发一份给你。”
男人“嗯”了一声，握着被子打算给她盖一盖，手还没抬起来便又放了下去。
一直到女人呼吸平稳，入了睡，傅尧寒才拉着被子给黎可可和黎慕仔细地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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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慕的伤，在医院治疗了半个多月才开始恢复。又留院观察了近半个月，出院的时候已经是盛夏了。
出院，黎可可便随着傅尧寒一起回了梅园。
坐在后车座，陪着黎慕玩闹的黎可可，在宾利进入梅园别墅林荫道时，女人的脸色便一点点降了下来。
她跟傅尧寒竟然结婚了。
虽然结得很潦草，只是拿着身份证简单去民政局登记了一下，简单到，这世界上也许除了他和她两个人知道结婚，便没有其他人了。
就算是结婚了，在透过车窗望见梅园别墅的时候，黎可可心底也同样蓦地升起一股寒潮。
往昔那小三的屈辱感，仿佛又压上了她的肩膀。
她不再去看窗外远处的建筑，一心一意在心里回想自己那份协议，那份白纸黑字傅尧寒签署过的协议。
她协议书上有一条，在黎慕痊愈后，若她想要离婚，傅尧寒必须无条件配合。这一点，他同意了，这份协议，他也签字了。
所以，她只需要配合他做好一对婚姻关系比较完美的夫妻，给黎慕看。帮助黎慕尽早康复，去除自闭症状。
她只想自己的女儿能尽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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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园的第一个晚上，黎可可就失眠了。
就算她要求睡客房，她还是失眠了。躺在床上，睡在中间的黎慕已经入眠，另一侧的男人也好像睡着了，但她就是怎样都睡不着。
仿佛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便是那几年中流淌过的点滴。
一点一滴从她眼前流过，都如同一阵冰凉刺骨的河水，令她身子都泛起了寒。
这一晚黎可可几乎没有睡，与她同样的，傅尧寒也一晚未眠。
他察觉到她辗转反侧，也感受到她慌乱不定，他没有开口说，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她的那份不安。
走着走着，她躺在他身边开始无法入眠，她靠近他会慌乱恐惧。终于，他和她最初的那三年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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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黎可可醒得很早，醒了之后便去阳台坐了很久。
一直到傅尧寒拿着披风出来给她披上，她才渐渐回过神。原本下意识要推开他的手，余光瞥见坐在床上望着他两的黎慕，黎可可便停下了动作。
女人站起身，反而抬头朝傅尧寒笑了笑，“慕慕醒了。”
望着她那抹笑，傅尧寒失了神，在听到她的话后，犹如被泼了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拉回了思绪。
他转过头看了眼睡眼惺忪的黎慕，随后轻轻“嗯”了一声，“今天周一，你要去夏氏集团上班吗？”
“不了。”她说，“我已经辞去了夏氏集团珠宝设计师的职位。夏如许已经入狱，我不必再留在夏氏集团。”
“今天是夏如许二审宣判入狱的日子，我想去京城监狱看看她。慕慕这次的伤已经痊愈得差不多，我出门会带她一起，送她去学前教育班。”
“嗯。”男人应了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黎可可也没拒绝，点了一下头，便从阳台走进了屋子里。
进了房间，她脸上的笑就扬了起来。“慕慕今天穿小裙子好不好？妈妈给慕慕穿一条粉色的漂亮裙子。”
傅尧寒随着她一起进来，“那爸爸给慕慕扎辫子，上次老师教学，爸爸学得差不多了。”
“……”
黎可可给黎慕穿好裙子，傅尧寒便拿着梳子和小橡皮筋给黎慕扎头发。
黎可可拿着湿毛巾从浴室走过来时，便看见男人粗手粗脚地握着黎慕的头发。她箭步走了过去，“傅尧寒你这样她会疼……”
一只小手扒拉上黎可可的衣角，黎可可感觉到谁扯了她两下，低头一看，是黎慕。
小孩子正昂着头望着她，好生可怜。
黎可可笑了几下，随后伸手搂上傅尧寒的腰，亲昵地靠在他手臂上，“妈妈和爸爸关系很好，只是妈妈觉得爸爸不会扎头发，怕弄疼了你。”
黎慕笑眯眯的，她摇了摇头，示意傅尧寒没弄疼她。
最后事实证明，确实是黎可可想多了。
傅尧寒手法娴熟，看来不是第一次给黎慕扎头发了。戴上两个小蝴蝶发卡，傅尧寒这辫子梳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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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梅园离开，林助理在开车，傅尧寒黎可可和黎慕坐在后车座上。
黎慕坐在中间，她手里拿着一本插画，傅尧寒和黎可可一唱一和地在教她认字。
车厢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坐在前头开车的林助理，都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背后的一家三口。
他不禁想起半月前傅尧寒和黎可可领证结婚的事，很是简单，只填表领了个证明。
林助理不免有些怜惜，若傅总能完全压制住傅老爷子，现在也不必将黎小姐和小小姐放在梅园里保护着。便能举办一场盛世婚礼，小小姐做花童，那该多幸福。
不过他相信，很快傅总就能将傅老爷子剩余的势力一并吞没。等傅总坐稳了傅氏集团总裁和傅家家主的位置，那便再也不会有人敢拿黎小姐和小小姐威胁他，他也不用忌惮那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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