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儿好不容易酝酿的困意，瞬间消失。
她睁大眼睛，打开文件想看里面都有些什么，结果是空白的。
夏果儿忽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无语的拍了一把鼠标。
书房安静，这点声音也会显得十分突兀，吓得她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这个霍凌夜莫名其妙建个空的文件夹干什么，无聊！”夏果儿低声吐槽。
她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玩意，白激动一场。
忽然，书房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堪比平地一声雷，幽幽道：“为什么吸引你。”
此话一出，直接把夏果儿的魂都吓没了。
她浑身炸毛的跳起来，“谁！”
下一秒，书房的灯打开，霍凌夜站在门边，脸上没有丝毫睡意。
夏果儿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在门边站了多久，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马甲保不住了。
他明明喝了那碗鱼汤，为什么没有睡着？
霍凌夜猜出她的内心活动，迈开修长的腿往前走，开口道：“是不是觉得很困惑，这个点，我应该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才对。”
“你一早就猜到了？”夏果儿也懒得装了，反正早晚都要摊牌的。
男人不置可否，“我们谈心的时候，你还不情不愿，巴不得我赶紧从你眼前消失，结果去厨房待了一会，又给我炒菜，又给我盛汤的，正常人都会起疑心。”
听他这么一说，夏果儿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殷勤过头了。
没想到翻车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夏果儿问道：“既然你猜到我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鱼汤，而且……”
而且没有昏睡过去。
霍凌夜难得轻笑出声，“你忘了吗？我只喝了一口，你就去扶老爷子下楼了。”
她确实看着对方喝了汤，但没有看着霍凌夜喝完。
这段时间霍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外面养病，前两天才接回来。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大家还是觉得不放心，生怕老爷子磕着碰着，都小心伺候，尤其是上下楼的时候，只要看见了，就会去扶。
夏果儿当时注意到老爷子走路有些吃力，就小跑着过去搀扶，回来桌上的汤碗已经空了。
“所以，那晚碗汤……”她气恼自己的大意，却还是想问个明白。
霍凌夜如她所愿，解释道：“给老爷子喝了，他最近总说睡不着，你下的药，应该不会伤害身体，就算喝了也没事，让他好好睡个觉。”
“……”夏果儿抿唇，没有说话。
她当然不会给霍家人用什么伤害身体的药，不过就是普通的安眠药而已，吃完倒头就睡，第二天神清气爽，反而有益身心健康。
转头的功夫，霍凌夜就把东西换了，还是给老爷子喝了。
他也是真的心大，不怕出问题。
“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了吧？”霍凌夜拉了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过了今晚，如果不说，那他也不会再手软。
夏果儿避重就轻，反问道：“其实，从温泉酒店回来，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吧？”
“差不多，准确的说是那把瑞士刀丢了我才开始怀疑的。”霍凌夜道，“我当时以为你一个人冒着风雪去找我，是因为天真，对自然灾害没有正确的认知，但事后我才明白，你如果没有把握，也不会冒这个险。”
就算是一个成年男人面对野外的狼群都会害怕，更何况是夏果儿这种娇生惯养的人。
那把瑞士刀虽然丢了，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这种刀是私人订制，别说是国内，就算是在国外，没有门路，没有身份，也不可能拥有一把如此精巧的管制刀具。
既然已经撕破伪装，她也懒得装傻，收起脸上的娇憨，恢复一贯的清冷疏远，这才是真实的她。
“对不起，我确实骗了你，但我在夏家装傻了这么多年，戏肯定要演下去，不可能因为嫁人就忽然变回正常人。”
“为什么装傻。”霍凌夜觉得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霍凌夜以为撕破对方的伪装，他会很生气，但好像也没那么愤怒，更多的是好奇。
他好奇夏果儿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为了活下去，你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一路顺风顺水，万人簇拥，过着众星拱月的生活，应该很难理解我的处境。”夏果儿说的平淡，但眼里还是没忍住露出自嘲。
霍凌夜下颚微收，“以你的能力，想脱离夏家并不是难事。”
她扯了扯嘴角，无力道：“我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爷爷怎么办？甚至连妈妈埋在哪里我都还不知道，你觉得我能走吗？”
果然是为了夏老爷子和她失去的母亲，对于这个回答，他倒是不意外，心里的火又往下降了几分。
他确实生气对方的隐瞒，可这些身不由己也不是夏果儿能改变的。
每个人都有难处，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霍凌夜道：“所以，你想利用我帮你找到你母亲的安葬点？”
“嫁给你本身就是个意外，不在我的预料中。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当然要物尽其用。”夏果儿还算坦诚，没有说违心的话。
霍凌夜正好喜欢她的坦诚。
他笑了笑，“你确实很聪明，甚至把每一步意料之外的棋都走得很好。”
夏果儿想了想，“一开始我只是想让爷爷安心，后来发现你人还不错，霍家是我能仰仗的最好助力，所以就借你的手调查母亲的安葬点。”
“你倒是很会利用人。”霍凌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没有恼怒。
夏果儿脱去伪装，即便穿着可爱的睡裙，给人的感觉也很清冷，甚至让霍凌夜不习惯。
闻言，她丝毫不觉得愧疚的扬了扬头，“我喜欢争取利益最大化。”
霍凌夜“啧”了一声，心里冒出十分微妙的感觉。
相处了几个月的枕边人不再娇软可爱，说起话来直白又带刺，仿佛打开新世界。
霍凌夜问道：“所以，上次在复州，是你攻克了防盗门？还有前几天分公司的危机，也是你帮忙解决的，对吗？”
从霍凌夜打开灯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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