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难失望的看着他空荡荡的广袖，没有牌子他也不能越过人把许华给放进去。他虽是尚书的弟子，但也没权利大到这个地步。
可工部的东西又极为重要，他想从里头带出来一块儿石头都不行，更别说是这段时间被工部尚书重点观察的钢块儿了。
他只能放许华离开。
“那许世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来工部？”温难整理了一下衣袍，用温和又期待的表情看着许华，“下官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嗯……明天来。”许华说了一声，就走了。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温难还站在那里，离得太远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朝着皇帝在的地方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皇帝看起来挺闲的，正站在桌子旁边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摸着下巴，眼睛盯着许华挑出来的石灰石，眉头紧锁，仿佛遇上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看什么呢？”许华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呆头呆脑的看石头。
皇帝眯了下眼睛，“好吧，出去一回再回来，狭促了不少啊，学我？你学就好好学，装成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又是做甚？”
寻常官员皇子们听了皇帝这话，怕不是要立刻跪下告罪。不过许华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这不叫呆头鹅。”
他憋不住笑了，“这叫学的惟妙惟肖！”
“皇舅舅你刚才的样儿可比我学的要更厉害！”
皇帝：“……”
“混账东西。”皇帝拍了把许华的胳膊，“朕赏你顿板子你才能安分安分，胆子大的上了天了！”
“啊！”许华捂住自己被打到的胳膊，匆忙后退两步，一脸疼痛难忍道：“这顿板子打的我好疼啊！皇舅舅恕罪啊！”
皇帝手指点点他，摇摇头，又点点他，“朕就拍了你一下，怎么就成打了？”
“没办法。”许华充满娇柔做作的继续捂着自己的胳膊，“我这身娇体弱的肉体，被你这铁砂掌一打，半条命都去了。皇舅舅，这内伤可是要靠养的啊。”
他说着，“受内伤”的那条胳膊抬起来，手指暗示性的搓一搓，嘴里说：“哎呀，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养的好的内伤啊。”
他这副明目张胆要钱的架势看的皇帝无奈，一手拍掉许华搓搓搓，搓个不停的手指，“朕还没计较拍你伤了朕的龙爪的事儿呢，你倒是在这里给朕矫情上了。”
“拍人还能伤了自己手，真脆。”这龙爪也太脆弱了一点。
皇帝：“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没什么，小的就是请您看看这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皇帝于是不再纠结之前许华说的话，而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石头。
可他不管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这石头有什么不对，摸起来也跟正常石头差不了多少啊。
所以他迟疑片刻，“特殊地方……他们都挺白？”
许华：“那也不是……这是我在契湖跟瑰圈的边界那里找到的石头，我看到他们那里有人拿跟这种石头很像的石头盖房子，然后我就想，这石头有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哦？”皇帝拿起石头看了看，没看出这石头有什么其他用处，“你想着是什么用处？”
“我想着，用米浆盖房子太贵，用粘土盖，又不太解释，为什么不用石粉呢？”许华捡起一颗石头抛了抛，“石头这么坚硬，若是磨成粉做成粘土、浆子一样糊青砖缝隙的存在，恐怕要比他们更结实，说不定还能防风防雨。”
皇帝笑着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白石道：“之前也有人给朕提过此事，却也磨出过石粉，那石粉的确是难被水侵蚀……只你可知，磨一颗巴掌大的石头的石粉，需要耗费几何？”
许华想了两秒，“一些磨石粉的铁板的磨损？应该不会一颗没磨下来就崩了几块铁板吧？”
皇帝竖起一根手指，说：“一颗石头，一块儿铁板。那铁板上特制的棱角全都磨平了，也不一定能把一块儿石头全都磨成石粉。”
“太贵了。”皇帝：“用石粉来做其他用途，比用米浆水、泥浆价格要高出好几倍甚至十倍。即使石粉确实防水，那又如何？宫中修建宫殿都用不起石粉。”
“我的石头跟其他石头不一样。”许华摆摆手，“我的肯定不用废这么大劲儿，我这简直就是无本买卖，你别拿其他人跟我比。”
“这般自信？”皇帝来了点兴趣，“那你给朕说说，你打算如何做？”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许华把皇帝手里的石头夺过来放到石堆里，然后把布扯上一包，对旁边儿的张森道：“提起来。”
“哎，哎？你这是做什么？”皇帝笑道：“你既拿到朕面前了，那怎么着也得分朕一两块儿吧？就这么拿走，有些不像话了。”
没错，他的收集癖又发作了。
上次收了许华的橡胶跟香皂放进藏室里，如今许华又带来了似乎可以轻易做出石粉的石头，他就更想收集了。
先收集一个没磨成粉的，收好了用盒子跟树脂给封存了。再收集一些磨好的石粉封存好，可谓是满足啊。
许华不知道皇帝有收集癖，他只觉得皇帝可能是想留一手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用这石头做出来他说的石粉。
许华不确定袋子里的都是石灰石，他犹豫片刻，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石头放进皇帝的手里，“给你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如今没试过，也不清楚这些石头里到底哪种可以用来做石粉，给你的这个说不定就是用不了的那个。”
皇帝一下就不太想要了，他拿个普通石头干什么？
所以他把石头推回去，“那你好生试试，朕不急着要。”
许华顺势把石头收回来，随后道：“那我就去试着做石粉了。”他一拱手，就见皇帝露出一个很微妙的表情跟他说：“先别急着去弄这个，你回来了这么久，还未曾去户部点卯吧？也是时候该去了。”
许华：“?”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什么叫回来这么久？
我不是昨天晚上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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