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类似的味道在之前安彤彤提着那只鞋子来的时候，林亭枫就已经闻到了。
只是当时他还没太在意，毕竟是鞋子，旧一点，有异味也没啥。
但是如今，楚月浑身那种怪味，是从她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不是单纯的臭，而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独特味道，似乎是某种劣质的洗衣粉的气味。
林亭枫强行忍住：“哦，总之欢迎你楚小姐。”
楚月道：“我，我这就能开始工作了么？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的。”
她说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侧歪了一下，显然是那只崴伤的脚不大适应站立。
林亭枫倒：“咳，看我这记性，楚小姐你脚上有伤就先坐吧，你不想去医院的话，我找个人给你看看。”
楚月紧张道：“不，不用了……”
林亭枫则是已经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功夫不大，全纯走了进来。
楚月明显对于全纯挺有好感，甚至有点依赖，她似乎是本能的感觉到了全纯对于自己的善意。
林亭枫大约把事情一说，全纯立刻利索的过去，给楚月把鞋子脱下来，按揉脚踝。
全纯最擅长跌打损伤，又有办公室内的医疗箱帮助，很快就把楚月的脚伤处理了，好是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好。
但是已经不要紧了，修养一段时间问题就不大。
“林总，我需要做什么？”楚月还是固执的询问，表情有点惊恐。
林亭枫也不知道她在怕啥，闻言道：“哦，你主要的任务呢，还是拍摄。”
林亭枫已经大致想过了，楚月这条件，你叫她做除了平面模特之外的其他工作，也确实不大现实。
楚月点头：“好，好的！我们这就开始？”
林亭枫摇头：“恩，不急，你脚还没好呢，明天开始吧。”
楚月顿时焦急道：“我没事的……”
林亭枫打断她：“哦，你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是入职了，工资会正常发放的。”
楚月这才微微松一口气，但还是紧张道：“我，我不干活也能拿钱吗？还有这样的事情？”
林亭枫一愣，但是再一琢磨，哦，也对。
楚月以前做的都是废品回收那类的工作，确实是捡一份算一份的钱。
就算是去露珠拍摄照片，也是按照片数量收费的，她确实没有做过拿固定工资的职业。
所以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劳动就等于收入。
林亭枫道：“哦，这个不要紧的，毕竟真的拍摄也要进行一些准备的，我去安排一下，我想想，全纯，你先带楚小姐去找个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林亭枫说着就出了门，拿手机就给张龙去了个电话。
“怎么了枫子？”
林亭枫道：“帮我去东顺丘调查一个人，恩，是一个女孩子，十九岁，叫做楚月，尽量调查的清楚一些。”
挂断电话，林亭枫也陷入了沉思。
他派人调查楚月不是多事，而是这个楚月太过特殊了，特殊到不正常的地步。
对于她这样的情况，林亭枫想的话，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楚月有病。
这不是骂人，而是真可能有病，精神上的，或者是身体上的，长期的疾病导致她不能上学。
并且和社会严重脱节。
大约也只有这样的情况才能解释楚月眼下的状态了。
要是她真的身体上有什么毛病，其实倒还好，注意一点就成了。
但万一是精神上的毛病……恩，东顺丘那边，距离东海市的安定医院可不算远啊。
林亭枫的顾虑绝对是有道理的，一旦楚月真的有精神问题，那么她再怎么漂亮，也绝对不能用了。
下午两点半，张龙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林亭枫看着张龙打探出来的消息，一阵感慨。
这个楚月，果然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并不是精神分裂或者是躁郁症什么的，而是有点轻微的自闭。
她还不至于到和任何人都无法交流的地步，但是交流也绝对不算顺畅。
同时楚月的身世也被打听了出来，叫人感慨啊。
楚月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
因为悲痛，她的父亲便开始了长期的酗酒，以及对楚月不断的虐待。
最初还只是殴打，到了后来已经发展到了囚禁的程度。
楚月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便因为父亲的囚禁而没再上学了，当时校方也调查过，被她父亲以楚月的身体问题为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楚月便被囚禁在家，平日里除了父亲的殴打，就是做一些家务。
她接受外界讯息的唯一方式，就是一部老旧的收音机。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前年年底，楚月的父亲因为饮酒过量导致胃出血过世了。
这个男人平时很少和人交往，工作也早就辞了。
平时也就捡捡破烂维持着买酒度日，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他死亡之后，还是邻居过来帮忙收拾的时候，发现了被关在小卧室中的楚月。
总算是把她给解救了出来。
结果么，结果其实也没什么结果了，楚月的父亲显然是犯罪了，但是他人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法追究他的责任。
至于楚月呢，她也已经成年了，在救助站呆了一小段时间后，就已经不具备被救助的资格了。
离开救助站后的她，就开始了那种悲惨的人生。
她没有学历，没有技能，没有亲人，甚至没有朋友。
这样的她，日子显然是过不舒坦的，平时就那么蓬头垢面的满街溜达，捡些废品度日。
这一次能够去到露珠进行拍摄，还要算是她的运气，正好遇到了露珠杂志社在已经废弃的厂房取景，拍摄照片。
当时的楚月虽然蓬头垢面，但是经验丰富的陈玲忻，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她的闪光点，这才邀请她去了露珠进行拍摄。
但是十分可惜，即便是陈玲忻发现了楚月，也还是用不了她。
昨天的拍摄，其实是完全以失败告终的。
楚月虽然外表条件出色，但实在是不懂得任何的拍摄技巧，情绪管理能力也几乎为零。
她唯一擅长做出的表情，就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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