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丫鬟是不可能会一个人对付一个醉汉的。”
顾小冉身上搭着红色的披风，那张被艳红衬托得更加红润的脸，显露出了枝撷平日里看不见的威严。
“那个，我……”
枝撷慌张的想要解释，刚刚一时情急之下动了手，没想到那么多。
顾小冉突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下次不要这样做了，被人看见会被人用恶意揣测的。”
她其实大概猜到了枝撷的来历，再说，就算枝撷不是谁派来的，就枝撷这几天做的事情。她不相信枝撷会给她带来伤害。
“走吧。”
有婆子围上来，带着顾小冉往里走。
“今日不知道怎么了，陈姨娘突然腹痛，请了大夫。老太太说小姐回来了就请到那边去。”
“这是在闹什么？”
顾小冉有点后悔把陈白羽带回来了，这个家不够她折腾的。
她跟着婆子来到了陈白羽的院子。
就看见进出的丫鬟和稳婆。
她走进屋子，陆娘站了起来，坐着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又是去哪里玩回来了？”
李氏斜了顾小冉一眼。
陈白羽孩子出现问题，李氏是乐见其成的。她开心就会得意忘形。
“弟妹，小冉是帮我去看阿尚的新房。”高氏担心陆娘会觉得顾小冉每日瞎玩不成体统，连忙解释。
顾小冉趁着高氏解释的时候，坐下，接过丫鬟端上的茶：“我去干什么，三嫂管不到吧。倒是三嫂，怎么你一开始管家，陈姨娘的孩子就出现了问题呢？”
顾永祥被顾小冉一点，冷眼看向李氏：“是不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是我？”李氏气笑了，恶狠狠的看向顾小冉。
顾小冉平静的接受了这道视线。
“够了，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顾大福出声，看起来是骂了所有人，实际上就只骂了李氏一个。
李氏委屈的看向顾大福，想说点什么，到底没敢说。
稳婆和大夫齐力到底是把孩子给保住了：“陈姨娘这种症状，是被下毒。”
“下毒？”
众人吃惊，家里虽说有小打小闹的事情，下毒害人还是第一次。
“还好送来的汤，陈姨娘嫌热，没吃完。”大夫说完，看向了在场的人。
众人都慌张的时候，就顾小冉一个人什么表情都没有。枝撷看着其中几个人看向顾小冉的视线带有多多少少的怀疑。
“不会是你下的毒吧？”李氏把话说出来后。
又说出了几个有利的推测：“我看见陈姨娘和你房里的丫鬟鬼鬼祟祟过。你和陈姨娘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你对她心怀怨恨你跟我说啊，何必做这样的事情。”
她说完，看向四周想得到认同，可没有一个人赞同她说的话。
她只能尴尬一笑。
“这件事，是要闹大还是只是在家里查？”顾小冉总算回神，问出了这一句。
她刚刚的面无表情只是太过惊讶了，不敢相信府里真的有敢对陈白羽下毒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肯定不是李氏。
所以李氏说的那些，被顾小冉无视了。
顾麟说道：“交给官府吧。”
“不行。”李氏立马跳出来拒绝。
“家里有贼人下毒这样的事情如果上报给官府，会给你惹多少麻烦，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麟刚想解释，顾大福就开口了：“这件事还是私底下解决为好。”
“听我的，报官。”顾麟的态度很坚决。
这个坚决的态度让屋里陷入了沉默。
顾小冉知道，顾麟这个举动是为了保护李氏。
陈白羽出事，谁都怀疑是李氏做的，就连陆娘也有点怀疑。他闹大，让官府进来查，从某种意义上，是保护了李氏。
“让官府介入当然好，但阿尚和孙家的婚事在即，不以宣扬此事。”
顾小冉给出了不能拒绝的理由：“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小姑姑。”顾麟还试图挣扎，想说服顾小冉。可顾小冉压根不给他说服的机会：“就这样说定了。”
顾小冉有条理的安排人封院，亲自去探望陈白羽。
陈白羽面色惨白，人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就这样躺在哪里，盯着帐上绣着的鸳鸯，发呆。
“你身子还好吗？”
“也就那样。”陈白羽开口，就觉得喉咙疼得厉害。
她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扯着那破锣嗓子说道：“我刚刚听大夫说了，是下毒。”
“是。”
丫鬟搬来椅子，枝撷扶着顾小冉坐下。
她站在顾小冉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屋里的东西。
这间屋子说不上很华丽，也不算朴素。看来顾永祥是把能拿来的东西都拿来了。
枝撷视线从素色的帘帐划过，落在靠近窗的梳妆台上。她看见台上的梳妆盒没关严实，就走过去想关上。
“砰。”
不远处的丫鬟盯着枝撷的手，脚边是碎掉的药碗和一地的药汁。
“……”
顾小冉挑眉：“你被什么吓到了。”
枝撷感觉到丫鬟的视线在自己的手上来回扫视，眼神里的慌张掩盖不住。
丫鬟被顾小冉问，冷汗都快下来了，她无意识的攥紧了裙摆，说道：“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只耗子跑过去，一晃眼就过去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哦？”
顾小冉不在意什么耗子不耗子的，继续转回去问话。
枝撷在丫鬟的注视下，关掉了梳妆盒，又回到了顾小冉的身边。
她听见顾小冉问：“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小腹疼痛的？”
“喝完汤就开始隐隐作疼，这几日我休息不好，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我没当回事，谁知道竟然……”
她说着说着就小声哭泣起来。
顾小冉拿过手帕递给她，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是谁想要害你？”
“就没有人怀疑过你想要害我吗？”
陈白羽直白得让顾小冉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啊，太太就怀疑我。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怀疑而已。”
顾小冉觉得陈白羽怀疑她很正常，如果是她也会怀疑：“那除了我，你还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太太。”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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