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墨没想到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是，我这，你别哭啊，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小姑娘抬头看着众人善意有关切的目光，忽然伸手拨开了自己盖着脸的头发。
“啊！”沈雪墨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就连沈雪瑶也在瞬间睁大了眼睛，不过很快眼神就归于平静。
“姐姐，如果……如果我是这个样子看你，你还觉得我漂亮吗？”小姑娘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把头发掀起来了，因为知道脸上有这么一点残缺，所以一直都是不敢抬眼看人的。
“掌柜的，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小姑娘……“”沈雪墨真恨自己多嘴。
掌柜的却一脸淡然：“贵客不用惊慌！我家小女儿……唉。”
沈雪瑶将小姑娘拉到自己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
小姑娘的脸上是一道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伤疤，现在早就已经变得通红扭曲，看起来十分吓人。
“别看了……”小姑娘下意识的想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放下来，却被沈雪瑶给拦住了。
“朵朵是吗，你告诉姐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多久了？”
朵朵点点头，道：“这是，是我小的时候跟我表哥打架，他把我推倒了，我的脸被荆棘丛划伤了，也没有好药，就……”
沈雪瑶伸手擦去小姑娘的眼泪：“你别哭，抬头看看我的脸好看吗？”
小姑娘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更伤心了：“要是，要是我也能像姐姐那么好看就好了……”
“朵朵，你知道吗，我有一段时间被人抓走了，那个女人把我的脸毁得不成样子，用刀划了好多好多刀。”沈雪瑶笑着说道。
朵朵十分惊讶：“那，那你的脸怎么……”怎么连一道伤疤都没有？
剩下的话朵朵并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姐姐一定会难受的。
沈雪瑶微微一笑：“因为我自己做了一种药膏，抹完那个药膏之后，我的脸就全都好了。你愿意让你的脸像之前那样好看吗？”
朵朵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低下头去：“这么好的药……一定很贵吧？”
“我不收银子。”沈雪瑶只是微微一笑，既没有拿出药膏，也没有接着说什么。
朵朵等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雪瑶默默的从空间提了一小瓶药膏出来，手从袖子上轻轻拂过，然后就伸进了放在一旁的包袱里。
“姐姐，你是想要我跟着你吗？如果，如果要做丫鬟……我，我就不要了，我得照顾我爹和我娘。”
小姑娘鼓起勇气重新看着沈雪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眼神却无比认真。
“不，朵朵，我要你抬起头来看人，自信一点，别说你没有这道伤的时候，就算是有这道伤你也很漂亮！一个人的漂亮从来不在脸上，在心里！”沈雪瑶从包袱里将药膏拿了出来，细细的给小姑娘抹上：“你去吧，千万不要再遮盖了，明天一早再说，我会亲自帮你揭下来。”
小姑娘眼睛亮了，重重的点头：“我记下了！”
掌柜的站在一旁人都傻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还会有这么一个机会，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居然会把这么珍贵的药膏给他们？！
“这，姑娘，我们……我们还是花点银子买下来吧。”掌柜的心里也挺不安的。
沈雪瑶摇摇头：“不必，我看小姑娘有缘，顺手帮一把而已！”
沈雪瑶并不知道，自己随手帮的这一把，后来直接改变了小姑娘的人生。
掌柜的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沈雪瑶已经摇了摇头：“我说掌柜的，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还是赶紧让底下的小伙计给我们上菜吧！”摆明了是不打算再说这件事了。
掌柜的冲着几人深深鞠了一躬：“在下多谢几位贵人！这一桌就当是我感谢几位贵人了！”
沈雪墨正打算说不用，却被沈雪瑶拉住了手。
她看着二姐冲自己微微摇头，了然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刘秀丽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言这件事，只是等着这父女二人都走远了之后才感叹道：“小姑娘命苦啊。”
“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遇上瑶瑶。”沈雪静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有着深深的骄傲。
瑶瑶曾经跟自己说过，她是一个冷血的人，可是在沈雪静看来，自己这个妹妹不知道默默帮助了多少人！
沈雪瑶其实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只不过这个小姑娘如今还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她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才对。
“爹……我的脸真的能好起来吗？”
房间里，朵朵对着并不清晰的铜镜，一遍又一遍的照着。
掌柜的伸手拉过朵朵，脸上依旧是慈祥的笑容：“那位小姐说你能好起来就一定能好起来，放心吧。以后我们朵朵也是最漂亮的姑娘了。”
“爹，你教我认字好不好？我还想看医书。”
朵朵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升起了要做大夫的心思。
“好。”女儿顶着这么一张脸，生活已经是不容易了，掌柜的对女儿自然也是心疼的。
沈雪瑶母女四人还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尽管有些挤，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掌柜的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地方不够大，房间里占面积最大的就是床了，这张床能够放下四个人，但是再多一个就不行了。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去看看朵朵的脸好了没有。”
沈雪瑶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笑着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就算是身体再好，那也是舟车劳顿，再加上是冬天，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就更容易睡着了。
沈雪静闭着眼睛，虽然没有翻来覆去，但是也没睡着，脑海里一直回忆着当初妹妹将自己的脸治愈的画面。
朵朵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伸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药膏，发现这些药膏都已经干了。
或许，或许明天早上的时候，自己的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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