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点头，优雅从容，“你啊，做事的手段还是太嫩，居然留下那么大一个破绽，只要尸检，一定会查出他体内吸入了东西，到时你就完蛋了。”
她说话间，斜眼看着桐野，语气不轻不重。
桐野喉间攒动，解释道：“白森家里还有别人，我要动手也要小心些，如果当时被人发现，那才是完蛋。”
女人好笑道：“也是，我忘了。不过，你下一次不要留下这种破绽，我可没兴趣一次又一次帮你收拾烂摊子。”
“什么叫帮我收拾烂摊子。”桐野显然十分不满意她这个说法，反驳道，“我是听了谁的话才去动手的，你心里有数。”
他的反驳铿锵有力，那女人静得如湖水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涟漪。
“你现在和我说话，真是越来越大胆。”
“少和我拿腔作调。”桐野瞥了她一眼，嫌恶地把头转了开去，“快说，叫我来干嘛。”
那女人的笑容不改，眼神里却有了几分凉意，“报答你啊，你这一次可是帮了我大忙。”
说话间，她点了点桌上那本陈旧的日记本。
桐野撇嘴，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咔嚓一声点燃火机，“不是我说，你这个老情人怎么有这种坏习惯，这年头，正经人谁记日记啊。”
他的眼神里不知是愤恨还是不屑，闪着些许火光。
“是啊，正经人谁写日记呢。”漂亮女人附和着，轻轻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他不正经。”
这话轻飘飘，带着点冷意，把桐野给逗笑。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处理他，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他。”
“我放不下他？”那女人爽朗地笑了两声，“爱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事情。从前的缠绵，就是今天的怨恨，从前的温柔，就是变成今天的怨怼，我会放不下他？简直是笑话。”
“也是。”听到这里，桐野眼神里的黑云散开不少，他吸了口烟，“像你这样，连亲生女儿都能下得去手的人，怎么会心疼一个姘头呢，”
那女人笑了声，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二人静默片刻。
桐野的一支烟已经抽完，他无意和这个女人继续呆下去，虽然他常年活在黑暗里，按理说，也没有值得害怕的东西。
但是面对这个女人时，他感受道内心涌动着真实的畏惧。
这一份畏惧，不是因为她的心机手段，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软肋，不管是谁挡了她的路，她想杀就能杀。
桐野和她在一条船上，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他沉缓沙哑的嗓音响起：“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不过，不要再是什么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这段时间还是要避避风头。”
女人沉默须霓，阴郁微笑道：“放心，这一次，我不是让你去做什么，而是想要报答你。”
“报答我？”桐野冷笑，“你竟然懂得这么叫做报答？”
那女人的嗓音懒洋洋的，低沉里透着丝慵倦：“你为了做了这么多事，我当然要给你点甜头。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报答，但也养过不少狗。”
养过不少狗？
这是拐着弯骂他呢。
桐野心中怒焰蒸腾，转过身盯着那女人，仿佛刀剑相碰，花火四溅，“你——！”
话还没说完，他蓦地顿住。
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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