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令九又问向众人，现下想逃跑的人肯定有：“大胤不好吗，你们爱家国吗。”
众人纷纷点头。
“好。”
“爱。”
殷令九揭开身旁男子的手臂，满是红点，越发触目惊心，“天花传播极快，你们若出去可知道得牵连多少人？若北关一乱，北部战役就丢了，届时你们就会成为匈奴的俘虏，届时若渊国同时举兵进犯，你们还有家吗，大胤可就亡了……”
怎么夸张怎么来。
当然，这也都是事实。
“而你们就是罪人，大胤千古罪人！”
众人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位滔滔不绝的女人。
她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般。
她的话总给人带来一种信服力。
虽说贪恋这男欢女爱之事，谁乐意成为家国罪人让家国陷难。
成为大胤子民最光荣最幸福，不能失去大胤。
不能失去家园。
“我们绝不跑，我们不当罪人。”
“对！我们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能毁了家国！”
一提家国，一个个激动无比，愤慨激昂。
趁他们还在上头中，殷令九双手一摊：“行了，掏钱。”
买药可废银子了。
若不是瞧她长得美艳，真的像极那种——洗脑诓骗银子的江湖骗子。
众宾客思虑再三，反正都要死了，银子留着有什么用，不如信她一回。
她使银针的动作就挺吊的。
刷刷两下就把人定晕了。
银子如数上交，殷令九走去一旁洗干净手，又把银子过了温水洗干净。
任何差漏不能有，哪怕病人身边的银子也不行。
宋小玉拿木棍提着袋银子跑到后门等，果真有人送药来。
宋小玉呆呆望着紧闭的小门，再看远在身前的银子。
自己现在还没发病，若拿着银子跑，一生无忧啊…
说不定外头有神医愿意救自己呢。
朝歌玄幽氏的医术远近闻名。
自己现在有钱了不是吗？
但自己若走……里面的人怎么办？
远在京城年迈的双亲…
还有这美丽富饶的大胤国。
若没有国，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小玉下定决心：“小哥，你离远些，银子我多给你，卖药的事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买药小哥：“可以，那你开门啊，关着门做什么。”
宋小玉：“不能开门，我扔出去，你在墙外等。”
小哥拿钱便走了，管它那么多。
花楼里伙计趁四处没人这才搬药进来。
殷令九看着搬药的宋小玉。
“你倒是有情有义。”
宋小玉擦了擦汗：“哼，我能死，但大胤不能毁，命而已，说不定来生投胎过得更好。”
殷令九薄唇微掀，声音低低：“有我在。”
尽管声音很低，宋小玉还是听到了。
有我在…
有我在…
第一次感受到没来由的安全感。
大厅内死气沉沉，众人越发觉得痒，还口渴。
殷令九细细理着草药，研成沫制成檀香，本还死气沉沉的大厅因这迷人的檀香多了一丝生气。
淡淡的草药香萦绕在鼻尖。
浮躁的心渐渐消散，感受那一丝舒服的宁静。
殷令九打开布包，指尖列过银针。
第一次医治天花。
那么多条人命，事关整个大胤，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绝不能…
宋小玉端来温水给众人，忽而发现殷令九半蹲在地，似在沉思些什么。
“你真的会治病吗。”
殷令九这才收回思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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