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投到画中，哑然无声。
只见一貌美女子于镜前梳妆，如真人般映在众人前破画欲出，让人忍不住伸手一探，却也才发现是画中人…
其神髓巧夺天工。
真实到将人深入意境而缥缈，独有的神韵佳作啊！
“竟有如此如此逼真之画，逼真到下一秒那女子似乎会动会出声。”
唯有梅氏清醒着，也唯有梅氏看不真切，“双影是什么。”
有人回道，“便是以形复形，双影之法乃绝迹。”
别说沈箐柔，就连素有才学天下第一人之称的莫大师都画不出。
更别提常人。
“早年便有一幅以双影之法的画作被西夏国君王以三座城池跟殷家要画，殷家都不卖。”
“你们看，镜前之人笑颜如花，印在镜内的女子看似一模一样，细看她并非在笑，而是在哀伤痛心。”
“为何我看的是一模一样…”
“我也是，镜里镜外的两人明明是丈量般呀。”
“仔细看用心看，嘴角与眼神，虽然一模一样，但意境刻画出来的根本不同！”
所有人终于恍然大悟。
侍从又把画作平铺于桌子上，“你们再看看，她是不是在笑。”
众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作。
发生了变化，跟施了法术般。
“神奇啊，为何又成了另一名女子的面孔，更稚嫩。”
“镜中她在哭，镜外她又是满目待郎君归的期许。”
“镜中人与镜外人又是不一样的笑容，明明都是一副面孔，为何如此怪异。”
莫须公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意味深长道，“这便是双影的奥秘，摸不清透不着，你不知画中人她到底是谁，是在笑还不是不笑。”
“她到底是哪一副模样，她到底想做什么都能千变万化，这就非常考验作画人高超的技艺与心思。”
殷令九慢条斯理的收拾案前的笔墨，平静回道，“这便是众多女子的一生，亦欢亦爱亦恨亦孤独亦传情。”
就像吴姨。
从青梅竹马倾心相付到助沈拓海考取功名，最终守得他另娶她人的结局。
众人纷纷长叹赞赏。
“没有巅峰造极的本事，真的画不出来呀。”
“这神仙画的吧。”
“此生，第一次见到如此高超以及逼真的画，不管从何处看还竟都不一样。”
仅仅一副女子照镜梳妆的画，仿佛已经讲完一名女子的平生。
坐看右看，翻看倒看，都是不同的人，同样的两张脸，却也是不同的心情。
沈箐柔有些茫然无神，语调带着股意难平的阴阳怪气，“真的是她画的吗。”
侍从拱礼回道，“我与誉王亲眼目睹，在说众多人在场监视，做不了假。”
沈箐柔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尬尬的笑，“可是我们琴班的总分比学识班要多吧，还是先评分吧。”
莫须公默默回头，整理所有的画作，给百姓评。
“诸位来评，老朽就不参与了，省得有人说老朽偏心。”
一共六十幅画，几百余人百姓。
一人一票。
“哪方票数多哪方胜。”
除了学子们各自的亲人投了自己的孩子，其余全全落到殷令九的手里。
那肯定投双影啊，就琴班那些画没一个上得台面，若是没有殷令九的双影，他们还觉得沈箐柔画的够秒了。
一对比，那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比不了。
双影可称之为神仙绝迹。
众人终于是理解莫须公为何一进京便想要拜访沈二小姐。
莫须公眼光那可是高于天的。
许久，结果终于出来了。
琴班多了一票。
人群有人愤愤不平，“为何你们都不投双影？瞎了吗。”
“给你们看绝世佳作都不值得一票吗。”
众人也都心知肚明谁赢了，偏偏梅氏偷偷散银子了，投沈箐柔一票有十两。
出来看戏白捡钱，反正心里觉得沈二小姐赢便好了，不过是个票，谁高谁低一见高下。
“大师，沈夫人收买人！”
梅氏肉够疼的了，一千多两，如今还赊账着呢。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本夫人身为朝廷命妇体恤百姓何错之有，再说我也没逼他们投啊，这不自愿的吗。”
殷令九问向百姓，“她给你们银子了吗。”
百姓摇头，“没有。”
殷令九笑了笑，不修边幅的样，“叫她要啊，等下她反悔了。”
“谁出门带五百两逼，本夫人回府自会给。”
受了贿赂的百姓可不等，“不行，就现在。”
梅氏咬着后槽牙赶紧命人回府取。
众人干看等着。
莫须公微微皱眉，失误了还真没想到，但，就不怕有的人银子白花了，还照样输。
梅氏的私房钱以及最近收到的贺礼也拿去当铺变卖，终是凑够了钱。
上百人，一人十两，梅氏默默咽了一口老血，有气无力的扶着丫环擦着汗。
本就赢得不体面，还被拿到台面上给众人看，沈箐柔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看殷令九的眼神越发的生恨。
这个庶妹，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此事也没规定不得贿赂，殷令九都不着急都不生气，众人也没说什么，心底还是挺鄙夷梅氏的做法。
现下打了平局，就剩学识卷的输赢了。
人群中来了一道打抱不平的声音，“沈夫人，万一才学卷沈二小姐还夺魁，就怕你这银子白花了，哈哈。”
梅氏应道，“她明明提前交了卷，什么都没写，你就别幻想奇迹了。”
琴班的学子一想终是舒了口气，虽然被殷令九吊打无数次，结局能赢就行，管它用什么勾当赢的。
趁着这些空隙，台上的评判官员们已经阅完所有卷题。
冯老将军道，“你错了，这才学卷是学识班赢，才学卷唯有沈二小姐的解析是对的，唯有沈二小姐拿了满贯。”
“排次的是裴家公子裴子修，他也全对，不过呢因为他字得着实难看，又不工整，我等商议后决定给他少一分。”
琴班与学识班瞬间炸开了锅。
“裴子修与沈令九，一二榜拿了？”
“那么难，这俩都会？”
“那裴子修可是出了名纨绔。”
最惊讶的是裴子修自己，前些天有个可怕的面具人给他送了几摞奇奇怪怪的书，说一定要认认真真看不然杀了你，就消失了
今日作答，他也是全凭脑里想什么写什么，竟全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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