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主治医师徐然，三位老人一下变得噤若寒蝉，甚至偷偷给林凡使眼色，让林凡快点离开病房。
虽然喝了林凡提供的水，他们浑身舒服得不得了，身体也没有出现水肿的迹象，但林凡说能彻底治好他们的尿毒症，三位老人却都没抱什么希望。
见林凡不为所动，一旁的大妈好心提醒道：“小伙子，你赶紧离开吧，让徐然医师逮住，就麻烦了。”
“是啊，之前也有人弄了些偏方，但被徐然医师发现后，直接送进了局子。”一旁的大爷也劝说道。
大爷大妈这么一说，林凡不由苦笑，敢情大爷大妈都以为灵泉水是自己找的偏方。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一个农民，又没有医师资格证，空口白牙地说能治疗尿毒症，任谁也不会相信吧？
想到这里，林凡就欲离开，打算熬制好汤药再来医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是你让三位患者喝了整杯水？”徐然堵在病房门前，气急败坏地叫道。
他之所以这般愤怒，是有原因的，尿毒症很难根治，只有血透和换肾两种治疗方法，血液透析很痛苦，而想要找到一颗理想的肾脏，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绝望中的患者病急乱投医，往往会听信各种奇葩的言论：有的患者觉得自己患病是中了邪，偷偷喝黑狗血驱邪；有的患者认为吃哪补哪，没少吃牛肾羊肾；有的患者轻信别人的谎言，误服了吗啡……
结果就是，病情没有好转，身体反而更差了，而眼前这位农民居然让患者喝那么多水，要知道，尿毒症患者饮水多了，无异于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对！”孰料，林凡却淡定自若道。
“来人，有人公然在医院里谋财害命！”徐然冷冷道，转身问一旁的大爷大妈，“他这一杯水卖给你们多少钱？如果金额多的话，就构成了诈骗罪！”
徐然倒不怎么关心患者的病情，因为患了尿毒症，就只有慢慢等死，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誉，他可不想外派期间出什么岔子。
前段时间，医院混进一个骗子，拿吗啡当偏方，骗了一位患者不少钱，还加重了患者的病情，患者家属可没少找医院的麻烦。
看了看董雪父亲，徐然又嗤笑道：“我说，骗子也要有职业精神吧，行骗之前不先了解一下患者的情况吗？董勇欠医院那么多医药费，都要被撵出去了，你还打他的主意，真是可笑！”
徐然口中的董勇，正是董雪的父亲，围观的护士和病人有些忍俊不禁，骗子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董雪脸色难看起来，因为父亲拖欠医药费这事，母亲没少跟医院耍赖，现如今闹得人尽皆知。
“我那是中药，喝了对尿毒症患者有好处。”林凡淡定自若地解释道。
“中药？中药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能治病吗？真是笑话！”一位女护士嗤之以鼻道。
“对，感觉跟封建迷信似的，随便挖点野草，就说是神药。”另一位护士也嘲笑道。
“前几天，一个骗子混进医院，不就用几根野草，骗了三床的病人一万多块吗？”
“不止如此，服用中药汤剂，少不了饮水，三床病人当时全身水肿得可吓人了！”
……
女护士们议论纷纷，围观的病人也后怕地点点头，看三位患者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钦佩，三人这是以身试法？还是不想活了？
要说董勇不想活了，大家还能理解，毕竟他欠医院那么多医药费，他老婆却只顾着打麻将，平时对他不闻不问，人生也没什么奔头。
可另外两位大爷大妈就犯不着了，他们的儿女经济宽裕，也很孝顺，下了班就会来陪他们，总没必要自杀，给儿女减轻负担吧。
“听到没有？不要再拿中药忽悠人了，害死人，你负担得起吗？”徐然傲然道，又吩咐医院护士，“报警吧，给他一个教训，不然还会有许多人受害！”
听徐然要报警，董雪吓得脸色惨白，更觉得对不起林凡了，毕竟林凡是为了帮她，邂逅这场无妄之灾。
“徐然医生，这位是我同学，我能证明他不是骗子，求求你不要报警。”董雪真诚地乞求道。
看到楚楚可怜的董雪，徐然的眼睛都直了，没想到，小小的县城还有这等犹物，如果能把她养在手里，外派的日子会逍遥许多吧。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可以饶了他，不过，得让他当着所有患者的面，承认自己是个骗子，中药不管用！”徐然目不转睛道，又道貌岸然地补充，“算是给大家一个警醒，省得医院里的患者再受骗。”
“徐医生这主意太棒了，我要录下他道歉认错的视频，放到医院的闭路电视里滚动播放。”一位女护士颇为赞同，甚至忍不住鼓起掌来，“这样，大家就不会轻信中医，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患者因喝中药而全身水肿了。”
“大林才不是骗子，大林就是用草药治好了爷爷的腿伤。”看着林凡被这么多人针对，果果气得攥紧了小拳头。
顿时，董雪紧张起来，从刚才的同学聚会，她就看出来，女儿是林凡的逆鳞，她真担心眼前这些人说话不分轻重，如果哪句话不小心惹果果不高兴，林凡肯定会暴走的。
“哇，小女儿好可爱，生气的样子更可爱，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儿。”果果天生丽质，护士们喜欢得不得了。
见小女孩这么受欢迎，徐然不想破坏他在女护士心中的形象，并未对小女孩恶语相向。
他心思斗转，也不拆穿林凡，而是饶有兴致道：“哦，这么说，你的中医造诣还很厉害，中医不都讲究望闻问切吗？”
众人一下有了兴致，徐然医生留学国外，精通西医，这个农民言之凿凿，声称自己懂中医，这是要进行中西医之间的较量吗？
“望闻问切，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徐然说到这里顿了顿，傲然道，“我也不欺负你，就选最简单的切吧，你给我号号脉，能摸出我有什么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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