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向是有分寸的，”柔昭仪冷冷的扫了一眼矮几上的空碗。
“咱们母子二人能有今日不容易，只要再朝前一步，过去的种种不堪便都不算什么了，切莫大意。”
话至此，她停顿下来抬眼看向顾连威：“我还听说，你后院来了一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母后，”顾连威微勾唇角，指尖在矮几上一下下的轻叩着，“那女子....是儿臣故意找来的。”
“宋家小姐嫁进来，总得有人替儿臣盯着些才是。”
柔昭仪微微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缓缓起身：“夜深了，你也早些歇着。”
“儿臣恭送母后。”顾连威俯身恭送。
柔昭仪走到门口突然驻足下来，她微微侧头低声道：“那丫头，我也会帮你盯着，你且管去做你的事去。”
顾连威保持着恭送的姿势，没有做声。
柔昭仪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他依旧立在原地。
“王爷，确定昭仪娘娘已经离开了。”
卫木似一道鬼影飞身进入房内，反手将房门紧紧关上。
顾连威这才迈开修长双腿疾步冲到墙角，抱着痰盂一阵剧烈的呕吐。
卫木看着蹲在墙角的那抹巍峨身躯，此时看着狼狈又无力，他背过脸去再也不忍看。
纵然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见，但每一次，还是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
替自家主子憋屈......
“王爷，昭仪娘娘送来的汤，您可以找个借口不喝的，为何偏偏....”
卫木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顾连威紧紧抿着薄唇，半晌才沉声道：“卫木，本王觉得你今日的话格外多了些。”
“属下失言....”卫木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什么。
纵然自己陪在主子身边多年，却也还是看不透昭仪与主子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
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初六将至，婚事该准备准备了，”顾连威立在窗下拿帕子擦着嘴角，看向远处的目光没有一丝光亮，“吩咐下去吧，毕竟迎娶的是宋将军的爱女，婚事该如何操办，李嬷嬷有数。”
“属下遵命，属下这便去找李嬷嬷。”卫木领命而去。
......
日子转眼就到初六。
将军府张灯挂彩，红妆十里，一眼看去满目锦红，婚礼盛大隆重。
宋璃站在妆台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大认识镜中人。
一身火红的喜服衬得她似空中悬着的骄阳，艳丽且明亮，而那双清澈透明的眸子，平添几分不谙世事的灵动。
“璃儿可真好看，”江云乔站在她身侧，笑盈盈开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待云乔姐姐出嫁，可比我好看百倍千倍呢。”宋璃笑着回应。
江云乔伸手戳了下宋璃的脑袋：“你这张小嘴总是抹了蜜一般。”
宋璃看到江云乔的眼里流露出了几分羡慕的神色，大概她有些期许与太子那场迟迟未来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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