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意思，晚辈明白。”沈曜微微一笑，轻声回应。
“罢了，既然你坚持，那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仙鹤真人也了解了沈曜的脾气有多固执。
“沈曜？”季昭轻轻地拽住了他的手，轻声劝道。
“阿桃，别紧张。”沈曜反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宽慰着。
“真的会很疼的……”季昭看着他，心疼的红了眼眶。
“只要握着阿桃的手，就不会疼了。”
“胡说！”
季昭看着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老夫记得今儿个早饭没有酸口的吧？”仙鹤真人忍不住吐槽道，“怎么这会儿老夫觉得牙酸的厉害啊？”
“前辈想要吃酸的话，那明儿早上，我多准备些酸菜。”季昭红着脸接了一句。
“别了，老夫可不爱吃酸。”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气氛也没有先前那么僵硬了。
当尖锐的刀刃再次割开皮肉的那一瞬间，沈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种痛感，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碎金粉的药效并未完全清楚，所以你这伤口上又生出了新的腐肉。”仙鹤真人一边剔除着那些腐肉，一边解释道，“不过从腐肉生出的范围来看，老夫上一次用的药粉，已经有了效果。”
“丫头，将老夫药箱里的那个紫色的小瓶子拿过来。”
季昭连忙去拿了，“前辈，是这个吗？”
一只外观像小葫芦的深紫色瓶子，看起来很金贵。
“嗯。”
仙鹤真人微微颔首，“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递给老夫。”
季昭立刻乖乖照做。
那一刻玫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药丸，竟然有一股淡雅的清香。
“前辈，这药丸闻起来好香啊。”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凝香丸。”仙鹤真人沉声解释道，“采用了数百种药材再加上百年一见的天神雪莲，才能淬炼出这样的凝香丸。”
仙鹤真人将那颗凝香丸碾碎，然后均匀的涂抹在沈曜左膝的伤口处。
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处理干净，最后又重新为他缠上了绷带。
彼时的沈曜，已然满头大汗了。
可他却依然是清醒的。
不得不承认，仙鹤真人也很佩服他的这种坚毅。
“接下来好好地养着，不出意外的话，过了上元节就能下地行走了。”仙鹤真人洗干净了两手的血污，认真的叮嘱道，“等你能够下地的时候，不要太着急，前半个月，只需在这间屋子里面走走晃晃即可，每次走动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稍后老夫会给你配置好伤药。外贴的药膏，一日一换；内服的汤药，早晚各一副。等到上元节之后便可停用。”
“都记下了吗？”
“记住了。”季昭用力的点了点头。
“丫头，你上次做的那个猪肉脯还有灯影牛肉丝味道都不错，你再给老夫准备一些吧。”
“前辈，您准备走了吗？”季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急忙问道。
“嗯。”
“临近年关，老夫也该回家了。”仙鹤真人笑呵呵的说道，“丫头啊，今儿个老夫心情不错，你去，将整个上河村的村民都召集起来吧，老夫今儿个发发慈悲心，替大伙把把脉。”
“前辈说真的？”
“老夫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的？”
季昭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听到了风声的村民们，都自觉的在沈家的院门外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待沈曜服了药睡着了之后，季昭立刻拿着纸笔，乖觉的站在了仙鹤真人的身旁。
“医治病人在于四个字，望闻问切。”仙鹤真人一边替村民诊脉，一边解释道，“所谓望，指的是观其气色；所谓闻，指的是听其声息；所谓问，指的是询问症状；所谓切，指的是摸其脉象。”
“这四个字之中最难的便在于这个切字，切诊便是将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处，仔细的探查病人的脉象。”仙鹤真人继续说道，“身为医者，必须要学会切脉，只有体察了脉象的变化，才能辨别脏腑功能的盛与衰。”
“而正常的脉象便是寸、关、尺三部都有脉在搏动，不浮不沉，不吃不数，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流利均匀，节律一致，一息搏动四至五次，谓之平脉。”
季昭认真的聆听者，并且仔细的将仙鹤真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黄昏。
而仙鹤真人也有些累了，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丫头啊，你先前不是想要拜老夫为师吗？”仙鹤真人看完了她记载下来的笔记，忍不住挑起了眉梢，“老夫看在你这么认真好学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
“还请师父指教！”季昭激动的说道。
“你这丫头，现在就喊师父，为之过早了啊！老夫这里有一本药材名录。上面记载了数百种的药材极其功效，你若是能够在老夫明日离开之前，背完这本书，老夫就收你为徒。”仙鹤真人从桌子上的药箱中拿起了一本厚重的书本递给了她。
“好！”季昭欣然应允。
一家人用过了晚膳之后，季昭便捧着那本药材名录回了屋子；彼时的沈曜，刚睡醒。
“沈曜，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季昭委屈的举起了那本书，“我看了半个时辰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本上的有些药材啊，我是听都没听过。”
“医书本就晦涩难懂。”沈曜温柔的安抚着，“阿桃若是实在背不会，又何必强求呢？”
“我是真的对学医感兴趣，只不过我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季昭索性瘫在了椅子上，自嘲一笑。
“可阿桃却很有做菜的天赋啊，”沈曜轻声称赞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阿桃，你要学会看看自己的优点。”
“这倒也是，”提到做菜的天赋，季昭又恢复了几分自信，“可惜医书和菜谱还是不一样的~”
“菜谱？”沈曜若有所思的拧起了眉头，“阿桃，你的意思是，若此刻被你拿在手中的这本医书是菜谱，你很有可能将其背下来吗？”
“那是当然啊！”季昭自信的挺起了胸膛，“我最喜欢看菜谱了，并且可以一目十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将你手中的这本医书变成菜谱吧。”沈曜浅浅一笑，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其实很多药材都是药食同源，既是药材又是食材。”对上了季昭那样茫然的眼神，沈曜耐心的解释道，“比如百合，比如莲子，又比如天麻，这些既可以入药，又可以做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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