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一辈子勾心算计,到头来,竟被自己的儿子,算的无手无脚。
这么多年,他一度深信满朝文武无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今时今日,他实忍不住想反问自己一句,大卫的天下,真的是他一人坐享的天下吗!
“先前,鹤川已告知殿下,睦州军乃乌合之众,风一轻吹便会倾倒。守皇城一日?殿下委实太高看他们了。”
麟德殿内,众人哭闹的不成样子,陆鹤川的眸子却始终平静的像一池湖面,波澜不惊。没有因为永治帝的束手无力而惊讶,更没有因为陆傕钧言过其实的威胁而慌张。
“陆鹤川,别以为你仗着那点卑贱的血脉,就能为所欲为!”陆傕钧激愤之下,忍不住晃动了身子,萧稷的长剑蹭破了他的皮肤,割流了一道鲜红的血印。可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硬顶着剑身,往前踱了几步。
“睦州军战力如何,本王比你清楚。即便他们挡不住,本王也必要在城破之前,先取了你的贱命。”
“还有你,萧稷,胆敢背叛本王,本王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看着萧稷被逼着一步步后退,陆傕钧算准了他绝不敢轻易杀了他。
“还有你的妹妹,你不是不怕她死嚒,我便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本王会将她放在最下等的勾栏院里,被人糟蹋数十年,让你即便是做了鬼,也日日不能安寝!哈哈哈!”
“你!”被戳到软肋,萧稷心乱如麻,抵在陆傕钧肩头的剑不自觉深嵌了一分。他出身寒门,得陛下赏识,才有今日之造化,为报皇恩,他死不足惜,可妹妹他,倒底是无辜的。
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不是死亡,而是没有期盼的绝望。他的妹妹,不该因他之故,成为这种败类宣泄愤怒的牺牲品。
妹妹她...他还能相信那个人吗...
“萧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陆傕钧适时开口,阻止了萧稷手中的剑冲动之下继续侧移,睨了凝神盯看着的永治帝一眼,说着拖延的场面话。
“襄王殿下即便铸下大错,却也还是皇家后嗣,你身为陛下忠臣,当领命而为之。逞一时之勇,绝非智明之人所为,稍安勿躁,或许...”话还没说完,一串盔甲相撞的声响清楚的传至他的耳畔,唇角微挑,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或许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
萧稷背着身子侧首愣神,不解陆鹤川话中深意,忽闻殿外又生异常动静,抬眸探了依旧傲气凛然的陆傕钧一眼,将手中的剑侧转了方向,向外撤了撤。
“进来!他娘的孬种,不想死的,快给老子进来!”先幕入眼球的,是让陆傕钧眼生的一个大胡子将领,他手上扯着根麻绳,正拖着另外一人往殿内挪行。
麻绳的另一端,五花大绑着一个丢盔弃甲之人,发髻散乱,满脸血污,只大量着身形颇让人有些熟悉,可具体是谁,一时间总想不出。
唯有躲在角落里一直静观其变的梁相,目见那具身影,当即悲怆至极,如山川倾覆一般绝望的阖上了双目,启唇轻吐了‘都是命‘三个字,深深的将头颅埋向地面,再不报任何侥幸之念。
“你,你是何人!”瞥见来人面生且身着的是睦州军的盔甲,杵在殿门口权衡揣摩的永治帝当即慌了神,下意识的捞起身旁月白无瑕的衣袖,踉跄着向其身后急挪了两小步。
“末将睦州军副将唐季庸,特来向陛下请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睦州时很是替冯唐打抱不平的老唐。
他放下手中的佩剑,摘下头上的盔帽,虔诚的向永治帝叩首,而后猛的将攥着的麻绳一拽,他身后跟着的俘虏也一同跪倒在永治帝面前。
唐季庸?他怎的从不知晓睦州军还有这号人物,他这是要干什么!请罪?请什么罪!
陆傕钧且听着外面的动静,就此彻底乱了阵脚。目下,睦州军是他唯一的胜算,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又是叩首,又是请罪,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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