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木清翔扭头瞠目结舌,眦目瞪着周正,吓得魂飞魄散。
三年前,在他上京述职的途中,别派党羽趁机作乱,勾结了山贼将他绑了去。若非周正途径路过,意外将他救下,他这条命早就被送去见了阎王。
后来,他偶然得知,此人是云游的侠客,身手不凡,四海为家,为防他日敌人再来迫害,便以报恩之名将其收入了麾下。
三年来,周正除了性子孤僻冷傲,对他是尽心尽力,无有不应,前前后后为了他解决了不少麻缠事。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对此人依赖信任。
如今这大水入门的话从此人口中说出来,他就算再多疑谨慎,也要十分信上了八分。
仓皇抓紧周正的衣襟,木清翔抖着身子,复问了一句,“可,可是真的!”
“卑职亲眼所见,只真不假。”
周正颔首冷言,干脆的粉碎了木清翔最后一丝幻想。
“不可能,这不可能!前日还好好的,怎么两日就…”
木清翔魔怔一般,口中喃喃,踉跄着身子后退了两步,失魂落魄的样子犹如惊雷乍劈于头顶,被吓的手足无措,方寸全无。
眼看木清翔就要绊脚跌足,师爷极有眼色的一个健步上前,赶紧将其扶了住。
“老爷,小人方才就与您说此事多半不假,您偏不信,眼瞅着洪水就要漫进城里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许是被眼前肃穆紧张的阵仗吓到,木涵宥有恰逢其时又啼哭了起来。
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敲打在木清翔支离破碎的心头,又落下一记重锤。
“说的对,走,咱们这就走!”
木清翔将身子的重量压在师爷的肩头,无力的虚晃了两步,作势就想逃离。
“老爷,他们在这杵着,咱们……”咱们实在是无路可走啊。
师爷拧巴在一起的鼠脸几乎快要哭出来,眼瞅着木清翔慌神无主往北边走,一把又将人拽了回来。
这两位特使来意昭昭,带着这么多骑马的精锐围在这儿,无非就是想讨要弃城的文书。
这会儿子他们若想要抽身离去,势必要先将着文书奉上,不然,别说这睦州城,衙门他们都别想离开半步!
“老爷,文书,文书!”
见木清翔懵怔不解的望着自己,师爷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压力,凑到他的耳朵跟前,提醒了一句。
脸色青白交替的变了几变,木清翔终于醒悟过来,攥紧师爷的衣袖,癫痴一般喊道,
“对,文书,咱们提前准备好的文书呢,快拿出来。”
“诶,小人这就找!”师爷答应的极为欣快,身形起伏一颤,赶紧脱下背在身后的包袱,再次翻找起来。
接连半月的雨水漫灌,淮南就已是河水高涨,汹涌泛滥,全赖人家水系发达,能够及时得以疏泄,才未酿成大祸。
但睦州城就不一样,地势低洼,平川无险,且数来数去,就只有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欢河,下流的河水一经倒灌,就算天神下凡也无力回挽。
再加上城外的堤坝还是那副样子,木清翔早就想好了退路。
提前备好文书和快马,只等堤坝溃塌,即刻弃城而逃。至于,城中那些卑贱的平头百姓,就只能仰仗天命自求多福了。
师爷抖着手摊开文书,眼巴巴的奉于木清翔面前,看到其将藏于袖中的官印又被掏了出来,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斜目瞥了瞥立在马上,正饶有趣味的盯看着他的苏翊与陆鹤川,木清翔哀叹着摇了摇头,抬手无奈的将大印扣在了文书之上。
而后虚颤着将文书收拢,双手捧到了苏翊的马头前。
“苏世子,苍天不仁,祸患临头,下官自认跟头。你要的弃城文书在此,还请高抬贵手,放我全家妻儿老小一条生路。”
苏翊嗤讽一笑,俯身将木清翔送上的文书拾起,递给了陆鹤川。
“木知州何出此言,我与小公爷虽为特使,却没有随意处置任何人的打算。大难当前,唯有同心同德,上下齐心,才是退敌之道,木知州不必心怀异心,拐弯抹角的向我试探。”
木清翔垂敛的眼眸闪现片刻的狠戾悲怨,转眼浸没眼底,化为薄雾云烟。
“苏世子高德,不计前嫌赐我生机,他日若有机会还报,下官绝不吝啬!”
苏翊自打从军入政,得罪的人怕是要从洛京城北排到城南,就木清翔这种小角色,他何需放在眼里。
何况,出了这睦州城的城门,他这辈子约莫是不会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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