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的下床，害怕拖鞋发出声音就没穿。
走到门边，才记起来浴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她小声的“啧”了一下，有点懊恼。
脑海里灵光一闪，为什么不弯着腰？
最后，她是蹲着进去的，叶淮一嘴角上扬些弧度。
这个小姑娘，很不安分。
腰间缠绕一双手，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
叶淮一看着镜子里的人：“怎么了？”
“想你。”
简简单单两个字。
他把手擦干，转过身，眼睛一瞥就看见光着的脚。
表情不悦：“地上凉，怎么不穿鞋？”
“这不是怕你发现我吗？”
叶淮一拿毛巾把洗手台附近的水擦干，而后举起她放在上面。
“坐着等我。”
转身往外面走，在床前拿起那双白色的棉拖鞋。
洗手台上的人很听话，真的乖乖地坐着没有下来，白嫩的脚悬空晃荡，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在蝉鸣的夏季，除了我爱你，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叶淮一靠在门边，安静的看她。
他笑：“还有什么秘密？”
她别过头：“不告诉你。”
不气也不恼，叶淮一走上前把鞋子放好。
“困吗？”
叶归音摇摇头。
“那看我洗衣服？”
她说：“好。”
水流开的不大，怕溅到身边的人身上，她继续哼歌，叶淮一也在听着。
半晌，他出声：“这歌儿，写给我的？”
叶归音愣了几秒钟。
的确是写给那个时候的叶淮一的，原本以为他不会听到。
回想起那天，还真是造化弄人。
“你当时说，让我不要放弃你。”
“嗯，别放弃我。”
他记得，一直都记得。
没想过会害怕。
可是，他站在台下往上看，她站在台上是多么的耀眼。
心跳加速，呼吸慢了半拍。
她说的话尽数传进叶淮一的耳朵里，由远及近。
那一刹那，是迷茫的吧。
“我很谢谢你，阿音。”他抬起头，语气很轻，“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不知道回应什么，所有的感情都包含在眼睛里。
“不客气，叶淮一。”
她做的不够好，太多太多的事情考虑不周到。
这会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眼前的人，尽管自己什么也没做。
垂下眼睑，叶归音抿抿唇：“叶淮一，我好像...对你不怎么好？”
他耐心的听着：“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叶归音摇头，“就是觉得，不怎么好。”
或许，是她没头没脑就说出口的喜欢，又或许是叶淮一向她示好，她却选择逃跑。
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所有的情感在此刻全部宣泄。
眼泪无声的砸落在地上。
叶淮一不太明白，眼前的女孩儿怎么突然就哭了。
把人抱进怀里，轻拍后背安慰：“没有，阿音，你对我很好，真的。”
她越哭越凶，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
“我不是突然就喜欢你了，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我明白。”
“叶淮一，我不是要故意躲着你，我是怕我自己，怕影响到你学习，影响你高考。”
“我懂，阿音。”
“叶淮一...”哭的声音减弱，叶归音眼角发红，鼻音有点重，“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听的眼眶发酸。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好，阿音，我相信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但心里，感觉很舒坦。
怀里的人还在抽噎，捂着眼睛哭的一颤一颤的。
“别哭了，好不好？”叶淮一哄她，“再哭下去，我也要哭了。”
她抬起头：“你不许哭。”
“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他笑。
“我想睡觉了。”
叶淮一抱着她：“行，去睡觉。”
躺在床上，她侧着身子看窗外的夜色，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被人圈进怀里，叶归音这才回过神来。
翻了个身，两个人四目相对。
好像很喜欢这样看着彼此，从眼睛到嘴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怎么不闭上眼睛？”
叶归音小声的回应：“想再看看你。”
“好。”
“我们的未来，会很长吗？”她问。
“会的。”
“等我很老很老了，样子变丑了，你还会这样看着我吗？”
他扬起嘴角：“我的阿音，不会变丑。”
“如果呢？”
“我会看着你，只看着你。”
叶淮一抓住叶归音的手，覆盖在心脏跳动的地方。
他说：“你听，它和我一样，都不会说谎。”
“我想跟你结婚了，叶淮一。”
“或许，是我更想。”
说的直白，毫不隐晦，这就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大抵，是没有人能明白的。
“想跟你一起睡觉，起床，再养只猫，你知道的，我很喜欢猫。”
叶淮一点头：“我知道。”
“对了，我还想跟你生个孩子。”
他问：“生几个？”
“一个就够了。”她说，“你喜欢小孩儿吗？”
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思考了一会儿，他回答：“喜欢。”
“我们两个人生的孩子，跟你姓还是跟我姓？”叶归音问。
“跟你。”
她眨眨眼睛：“跟谁姓，都一样。”
叶淮一笑了，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闭目养神。
“叶淮一。”
“嗯，我在。”
“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让你喝酒的好。”
“为什么？”
“你醉起来，很可怕。”
“可怕？什么可怕？”
她笑：“可爱的可怕。”
回想起那一幕，像个小话痨，说的话断断续续，耷拉着眼皮跟没睡醒一样。
“你是不是跟我起外号来着？”叶淮一猛的睁开眼。
傻瓜还是半杯倒？叶归音心虚了。
“我没，你是不是听错了，喝醉的人很容易出现幻觉还有幻听，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你相信我。”
说了一大堆，越说越心虚。
“嗯，半杯倒是幻听？”
“是...啊。”吧！
“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说我太正直了，正直的让你误以为我不行？”
叶归音大脑发翁，只想逃跑。
她假装打哈欠：“啊，是吗？我说的啊，记错了吧。”
想着把手挣脱出来，然后装睡。
很显然，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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