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立刻拿出准备好的药厂结构图，制药工序图，人员组成等资料。
崔宝瑜首先把制药工序看了一遍，赞叹凌枫：“你的医药天赋真强，比你阿娘强得多！”
“我娘也学过医？”
“是啊。你不知道这事？我还以为你学医，是因为你娘留下了不少医书下来呢...”
“哦，不是。我是跟一个高人学的...”凌枫脸色有点不自然。
秦时赶忙拿起那一堆图纸，转移了崔宝瑜的注意力。
接下来他们的话题都在药厂上，直到日落西斜才散了。
回府时的马车里，凌枫窝在秦时身边问：“阿时，为什么选阿姐做厂长啊？”
“她合适！阿姐身份够高，镇得住场子，而且她很有能力！”这是秦时的回答。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秦时自己的小心思了，崔宝瑜是女子！
药厂初立，厂长以后跟凌枫的接触会非常多，找个男子来，万一撬他墙角怎么办？
他可不想以后天天泡在醋缸里！
而且封灵儿在外人眼里是个商户妇人，一个小官都能来踩两脚，他担心厂长若是男子，会被眼红的人拿男女之事来做文章。
他的小姑娘开开心心的悬壶济世就行了，这些破事自然要扼杀在摇篮里。
“可李铭不是记恨阿姐不肯嫁么？他不会来捣乱么？”
“谁说他记恨阿姐？”秦时反问。
“嗯？”
“你以为阿姐为什么在京城活得这么滋润？”
“所以，李铭从来没对她下过手？他的心胸什么时候这么宽广了？”凌枫十分疑惑。
“嗬！”秦时嘲笑，“他以为阿姐喜欢他，不嫁他是另有原因。”
原来当初崔宝瑜也放话出去，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李铭求亲的时候，府里已经有了两个侧室。
他一直以为崔宝瑜只是太喜欢他了，不能接受他与别的女人有关系，才不肯嫁。
这么多年来，崔宝瑜一直守身如玉，似乎印证了他的这个想法。
崔宝瑜是李铭的朱砂痣，白月光。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个错觉？！”凌枫嘴角抽了抽，“这么说，若阿姐出嫁，李铭的想头没了，他就会开始报复了？”
难怪崔宝瑜拒绝聂靖，是为了怕皇帝报复崔家和长春侯府么？
秦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说：“别瞎想了，阿姐若是想嫁，自然能想出法子去应付李铭。”
哦，也就是说最根本的还是崔宝瑜看不上聂靖吧？
“那为什么阿姐不嫁啊？嫌聂靖比她小？”
聂靖比崔宝瑜小三岁，姐弟恋在现代一点儿不稀奇，在这里好像很难见。
秦时弹了弹她的额头，“与其老盯着阿姐的终身，不如我们讨论一下‘再找一个’的问题？”
这是要秋后算账么？
凌枫上上下下的豆腐都被秦时吃遍了，马车才终于到了章府。
她一下马车就蹿得老远，直嚷着“天色不早，该睡觉了”。
秦时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欢快。
他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把秦三找来，查八年前被秦捷调走的匠人。
消息来得很快，第三天一大早，秦时就拿到了详细的名单。
八年前秦捷去边疆的前一个月，在京城的印坊调集了十二个匠人，包括雕版、调墨、印刷等，每个工序都有，很齐全。
据说是世子爷想去北方开印坊，这些人需要常驻北方，所以找的都是没什么家累的孤家寡人。
古代消息不畅，离得远些了，就算十几年没有音信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何况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亲密的人时时惦记他们。
难怪这些人失踪，在府里没起半点波澜。
大概根本没人知道这些人已经失踪了吧？
秦时托腮思考，大哥要印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在京城印？见不得光的东西么？这会是他一定要去龙泉的原因么？
他把名单递给旁边站着的秦三，吩咐：“你找画师画了这些人的画像，去龙泉找找看。”
这么多年了，希望实在渺茫的很。
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大概不会在人们的记忆里停留多长时间。
但秦时还是想试试看。
“印刷需要的纸张、雕版的材料，墨水什么的，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他又提醒秦三。
秦三领命而去。
这本来以为希望渺茫的事，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其中一个姓花的匠人果真在龙泉出现过！这位花匠人在龙泉郡楼山县的一座造纸厂，定制了大批的纸。
这纸的规格大小与寻常纸不一样，量又大，所以八年过去，还有记性好的人留了点印象。
可惜的是，这位花匠人是个小心谨慎的，没留下他们的落脚地。
秦时盯着龙泉传来的文书。
九寸九！这是那纸的宽度。另一个长度的数字，秦时已经不再关注了。他知道大哥在印什么了。
九九之数，向来只能是皇帝用的。
九寸九，是一般圣旨的宽度！
定王府中，他父兄手里，有一道圣旨，一道他们造反前，要印出来通传天下的圣旨！
这是一道什么样的圣旨？
李铭刚到龙泉就确定了定王府要反，李豪的追杀令随后而至，都是因为这个么？
这道圣旨是李氏哪位皇帝留下的？上面写了什么？
“可惜，大概查不出来了...”秦时感叹。
不过他也不需要查得那么清楚明白，左右这圣旨的原件，八年前就被毁了吧？
就算知道内容，也没什么用了。
他猜，这大概是开国皇帝留给定王府的一道护身符。
万万没想到的是，保命符最后竟变成了催命符吧？
阿爹和大哥的运气，着实是差得很！
“常乐查得如何了？”秦时问。
“正要跟主子汇报，他确实很不对劲！武艺很高，咱们的人很难近身监视不被发现。”
“被他发现有人在查他了？”
“那倒没有。”秦三自豪，他们还是很谨慎的。
“什么都没查出来？”秦时。
“查出了点东西，他是慕音坊背后的主子！”
秦三觉得心惊，慕音坊这么多年，不知道往多少权贵的后院里送过女人，这么庞大的数量，若都是探子，等于整个京都的官，都在常乐眼皮子底下。
“看来还真是皇家监察司啊。”秦时直接给了定论。
但不是每个孩子都有音律天赋的，这应当只是他们安插探子的其中一种途径。
“继续找他们安插探子的法子。”
“是！”
“找找他们训练人的地方，应当离京城不远。”
“是！”
“若能找到名册什么的，就很完美了。”
“...是！”秦三苦瓜脸，这任务太难了。
“全都查清楚了，我才好斩了李铭的这眼睛和耳朵！”秦时的眼睛里是刀光剑影。
嗯，还要选个背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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