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作刀,将血已流尽的大鹅开膛破肚,扒掉内脏,开始生食起鹅肉起来。
张茶尽管已刻意收敛自己的动作,但张茶生食大鹅的一幕还是让旁边立着的侍者为之侧目不已。
不过,随飞时倒是看得目不转睛,待张茶吃完一只,他立时将另一只大鹅也递了过去,口中还劝慰道:“张兄弟慢慢吃,不够的话还有很多。”
张茶点了点头,并不客气,将第二只大鹅如法炮制,也吃了起来,他正吃着,忽听随飞时问道:“张兄弟在京都十六卫中当差,不知可曾听闻过广林军?”
张茶心中一惊,这广林军他从未听闻过,不知随飞时为何突然问起,难道随飞时对自己的身份仍抱有怀疑?
“广林军?从未听闻,不知大人为何提及此军?”张茶头也不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
“无妨,只是随口问问。”随飞时打了个哈哈道。
张茶知道随飞时绝不会随便问问,估计是自己的某些做法引起了他的联想,他正打算详细探问一下广林军的事,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随飞时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他眉头一皱,对旁边侍立的人高声喝到:“去看看外面是谁,因何事喧哗?”
不过,他话音未落,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有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随飞时,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连我的人都敢扣,你是不是没把我这个大铁应放在眼里?”
伴随着那声音,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从外面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大……大铁应……,您……您怎么回来了?”随飞时罕见地有些结巴起来。
“怎么?你是不是巴着我回不来吗?”魁梧汉子板着脸,瞪着随飞时道。
“大铁应,看您说得,我巴不得您赶紧回来呢,来来来,请坐请坐……”随飞时拉过来一把椅子,摆在上首,就要请魁梧汉子坐下。
魁梧汉子并未坐下,不过口气明显缓和了一些:“随飞时,我来问你,昨晚池容将她的救命恩人从你这里带回去,你今天又让人把他抓过来了,是不是?”
“我们好歹也是亲家,飞时哪敢抓池容的救命恩人呢?这不是看您不在,我代您为张兄弟接风洗尘呐。”随飞时的眼睛在席面上和张茶的身上滴溜溜地转。
“不是抓?”魁梧汉子将信将疑地道。
“真不是抓。”随飞时满面赔笑,连连摆手道。
“那就好。”魁梧汉子冷哼一声,接着转向张茶,试探地问道:“你就是张茶?”
张茶甫一接触到那人的目光,心中便是一震。
张茶从那人的脸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夜池容的影子,再联想到那人刚才和随飞时之间的言语,由此可以断定,魁梧汉子定是夜池容的阿答,夜明辉无疑。
夜明辉跟张茶毫无瓜葛,却肯亲自上门,向随飞时讨要自己,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夜池容请他来帮忙的。
张茶不敢怠慢,将双手在身上抹了抹,站起身,将四指并拢,拇指向上,手心向里,手背向外,右手四指盖在左手四指之上,两只拇指相对构成一个八字形。
然后双手向前平推一尺左右,躬身将头埋在双臂之间,恭敬地道:“在下张茶,见过大铁应,多谢大铁应挂记。”
“池容惦念你的安危,可你倒好,竟然在这里大吃大喝了起来?”夜明辉一脸不悦地道。
“在下本意是想回去用餐,可是随铁应盛情挽留,在下推辞不过,只好……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张茶将头稍稍低下,声音低沉,但在“从命”两字却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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