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坐在她身后的大哥还挺热心，回身碰碰褚南欢的胳膊豪爽地说：“来来来，姑娘，先吃点儿我们的，我们来得早，这都已经是第二锅了。”
那位大哥说完，就从罐子里捞了一块羊排递了过去。
褚南欢有些不敢接，扭头看看赵煜晗。
赵煜晗抱拳笑着推辞道：“多谢兄台美意，只是内人心大肚子小，待会儿我们这一炉怕又要吃不完了，就不浪费兄台那一炉了。”
那位大哥听后便也没再客气。
赵煜晗看着褚南欢有些闷闷的样子，还以为她不高兴了，便低声解释说：“别生气嘛！第二锅不如头锅香，我是想让你留着肚子吃好的。”
褚南欢摇头轻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就是在想，我明明一身男装打扮，为什么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个女的呢？”
不想赵煜晗听后竟笑了出来，“我说大姐，你自己照照镜子，你哪里像个男人？”
“我哪里不像男人？”褚南欢瞅了瞅自己。
那巧喜斋的掌柜就看不出来她是个女的呀！
还是说......那掌柜也是故意哄她才这么说的？
正想着，只见那剁肉的男子走了过来，打开盖子撒上一把盐，收起沙漏告诉他们已经可以动筷了。
赵煜晗拿着筷子捞起一块骨头，使劲儿吹了吹，撕下一块肉喂到褚南欢嘴边。
“你瞧瞧人家是怎么走路的，再瞧瞧人家说话的腔调。”
褚南欢吃了肉，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咬下去软滑香嫩，一点儿都不觉得腥膻。
听赵煜晗让她对比店里的老板，想着不就是言谈举止粗旷些吗？
有什么难的？
于是学着身后的老哥叉开腿，把胳膊支在膝盖上，抬了抬下巴故作凶恶道：“小子，再给老子挑块肉！要肥的！”
“噗！”赵煜晗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一看就是装出来的，我跟你说，你这长相气质就算是剃了光头再弄个刀疤胡茬，都不像男人。”
这就让人很郁闷了，不能女扮男装的话很多场所都去不了哎！而且还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回去我得让喵儿给我做个假面带上，这样用不会被看出来吧！”
“你一个女子整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我回去就跟徐喵说，再敢背着我帮你胡闹，就把她送回襄芜城去！”
赵煜晗说着，舀起一勺汤，仔细吹了吹，喂给褚南欢。
褚南欢就一张嘴，嚼着肉喝着汤，都没工夫说话了，匆匆咽了下去急道：“你打算怎么解决那些旧相好？”
赵煜晗轻嗤一声，“解决的办法多了去了，全凭小爷心情！”
“比如说？”
赵煜晗没接话，放下骨头嘬嘬手指，抬眼阴冷地盯着褚南欢，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褚南欢赶紧环顾了一圈四周，见大家都在低头吃肉，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认真的吧？”
赵煜晗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有什么？干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我已经给过她们机会了，是她们自己不珍惜。权贵是那么好攀附的吗？”
褚南欢不知道这翼望城杀人犯不犯法，但赵煜晗可是从现世穿越来的呀！
这样草菅人命，他真的毫不在意？
见褚南欢愣在那里不动筷子，赵煜晗又补充道：“当然啦！这只是备用方案，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启用的。”
褚南欢不明白，什么时候才能算迫不得已，那些人虽说有错，可错不至死啊！就算不管不顾，也总比要了她们的命强吧！
“她们又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威胁，用不着大开杀戒吧！”
“谁说他们不会对我产生威胁？她们也有思想意识，也都有行动能力，随时随地都可能受人蛊惑要了我的命！”赵煜晗说得轻松随意，可褚南欢却听出了深意。
想到赵夫人跟她说过二位郡主阴险毒辣，还说到了赵煜晗的体弱多病，不由便想到这两者之间难道存在着什么联系？
“你这身子自小体弱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赵煜晗闻言快速瞅了一眼褚南欢，“你们聊了这么久，她没跟你说吗？”
“没说具体的，但我猜应该是和你两个姐有关吧？”
赵煜晗站起身在罐子里捞来捞去，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块白花花的东西，刚要坐下去，忽又顿住了。
抬头看着褚南欢问：“羊尾巴吃吗？”
褚南欢看着那厚厚的油脂一样的东西就已经被吓住了，赶紧摇了摇头。
赵煜晗这才坐下来，美滋滋地放入口中，满足地点点头：“今儿运气不错，我之前吃了好几回，都没碰上。”
褚南欢想不通一块肥油有什么好吃的，皱了皱眉道：“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回去再跟你讲，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褚南欢一想也是，便把疑问又咽了回去。
两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很快就把罐子吃得见了底，看着炉火也烧得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结账。
褚南欢摸摸肚子，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难怪刚刚那些人要了两锅，咱们两个人也就吃了个将将够，他们三个大男人估计两锅都够呛吧！”
赵煜晗轻笑：“你别小看这苍蝇馆子，那老板可精着呢！”
褚南欢刚想问问赵煜晗这老板怎么个精明，就见有人走过来问他们是否已经用完了。
于是赶紧让开位置，结了帐后挤出了这小馆子。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赵煜晗带着褚南欢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告诉她这围炉羊肉的老板为了留住顾客，从来不让顾客多点。
宁可少着，吊着人的胃口，也绝不让人多吃生腻，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回头客。
而且几十年来，这馆子从来没翻修过，除了偶尔换换凳子和筷子，其他东西的年纪比他们父辈还大。
“我看这老板年纪也不大，看样子是子承父业啊！”褚南欢故意甩开膀子走，看起来就像个六亲不认的恶少。
赵煜晗在一旁看得好笑，“喂！你装男人也不一定就要装成我的样子吧！”
褚南欢惊诧地扭头：“这你都能看出来！那就说明我学得很像啊！”
“哪里像了？我看起来像是个愣头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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