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娄敬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进谏,他要用死谏来让刘邦改变主意。在他看来,和亲政策百利而无一害,只有和亲,才能让大汉一心搞建设,弥补战乱带来的损失,恢复生机。
正是在这种信念的支持下,娄敬一次又一次地进谏,甚至要搭上自己的女儿都在所不惜。
在大义面前,可以不拘任何小节,牺牲自己女儿的一生也不算什么大事。
就在娄敬一次又一次地向刘邦进谏和亲时,在宫内有一股势力蠢蠢欲动,目标同样是直指刘邦。
周娇自从进入东宫后,因为勤快灵巧,得到了刘盈的重用,地位直线上升。
周娇虽然非常努力,但根本就没有靠近刘邦的机会。到目前为止,最接近刘邦的那次是在过年时参加晚宴。但也不过是远远地看着御座上的刘邦罢了,根本就没有动手刺杀刘邦的机会。
后来,嬴姨指示:收集刘邦活动的时间表。经过一番努力,周娇送出了刘邦活动的时间表。
嬴姨筹划一番后,决定在刘邦下朝后的路上行刺。
她召唤了后宫中所有的死士,这些人以宦官居多,竟然还有几个宫女,她们都是嬴氏的后代,对大汉王朝有刻骨的仇恨。如今听说要刺杀刘邦这个狗皇帝,都非常兴奋,恨不得马上就要了刘邦的性命。
在这个特殊的关键时刻,嬴姨也出现在了宫中。
“大汉的狗皇帝毁了我大秦的江山,屠杀我嬴氏得子孙,今晚,我们就要让他血债血偿。”嬴姨握着拳头道。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嬴姨做了个往下按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有激情可以理解,但这里是皇宫,有重兵把守,吵闹声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露馅了,那可真是功亏一篑啊。
“周娇,你现在回东宫。”嬴姨道。
“为什么?我也要参加刺杀行动。”周娇不愿意离开。
“这是命令。”嬴姨陡然变了脸色。
虽然周娇是大秦公主,但要听嬴姨的话,嬴姨一直扮演着指挥者的角色。
周娇磨蹭着,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嬴姨摇了摇头,把周娇拉到一边,道:“我让你离开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周娇不解,歪着脑袋问:“此话怎讲?”
“这次刺杀行动,虽然我们谋划了很久,但在宫中行刺是万不得已而为之。风险之大,你我皆知。很可能这是一场飞蛾扑火的自杀行为,但即使是自杀,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不过,我们不想曝尸荒野,被人们指着骂:这是暴徒,这是谋逆者。让你回去,是为了你能给我们收尸。”嬴姨淡然地说着,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不,你们不能死,如果你们死了,我该怎么办?”周娇近乎是在咆哮了。
嬴姨轻轻地摸了摸周娇的脸颊,道:“多么美丽的一个人儿,唉,其实,把你扯进来,我有些后悔了。我们高估了我们自己的力量。我们死后,你可以继续为这个目标努力,找机会刺杀刘邦,或者想办法搞乱大汉。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过你自己的平凡生活,不会再有人逼着你为了反汉复秦而痛苦地生活。”
“不,不能就这样抛弃我,你们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周娇还是放不下。
“孩子,你和我们不同,我们一直活在仇恨里无法自拔,而你是被我拽进来的,你的心中没有那么大的仇恨,你是可以解脱的。听话,赶紧回东宫,再磨蹭就来不及了。”嬴姨再次驱逐。
周娇满眼泪水,还是不愿离开。
“姐姐,快走吧,记得给我们收尸啊。”一个小宫女笑着道。
周娇认识她,她是东宫最底层的宫女,干着最脏最累的活,还时不时地要被宦官责罚。
这么年轻,花一样的年纪,也要参加这次刺杀行动。
周娇想想都为她心痛。
“周姑娘,快走吧,记得给我们收尸。”
“对,给我们收尸。”
“……”
大家七嘴八舌地催促周娇离开。
周娇抹了一把泪,最后看了大家一眼,狠狠心,转身离开了。
出了宫门,外面的天空已经漆黑漆黑的了,天上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一颗星星。浓郁的乌云遮挡住了所有的光亮。
路边偶尔有几个挑着灯笼走过的宫女或宦官,那丝光亮在漆黑的夜也不过是星星点点,转眼间便隐没在黑暗中。
浓重的夜色犹如一头巨兽吞噬了世间的一切。周娇在黑暗中前行,眼里忍不住流下了一串串泪水,瞬间便打湿了整个脸庞。
回到东宫,周娇擦干眼泪,换上一副笑脸,把心中的委屈和担忧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更是一个血腥夜。
刘邦如往常一样,批阅完奏折,抬头一看,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
“这天黑的还是这么早。”刘邦自己嘀咕道。
一旁侍奉的宦官轻声道:“陛下,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后宫就寝了。”
“嗯,这时间过得真快啊。过了一个年,感觉自己的精力快跟不上了。这么点儿奏折,竟然批阅了这么久。”刘邦说着便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是臣子们陛下添麻烦了。”宦官道。
“好啊,臣子们有话说,大汉才有未来啊。”刘邦揉了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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