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暗了下来。
没多会儿，夏嬷嬷过来请闻人思敏和谢如玉前往正堂，筵席已经备好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
闻人思敏招呼谢如玉，与之一起出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行来，路的两边都有灯笼照明。
谢如玉好歹也在国公府住过，深知这座有着百年底蕴的国公府在老太君和老国公爷的带领下，崇尚节俭，像这种在小路两旁用灯笼照明，是没有过的。
而此时，让崇尚节俭的顾家，如此大手笔的在小路两边挂上灯笼，而且还是喜庆的红灯笼，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何。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爷，老太君这也太偏心，不就是姐姐怀上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像咱们都不会怀上似的。”
紧跟着，猥琐的男声紧随传来：“好宝贝儿，这么点事也值得你酸？那闻人氏老蚌怀珠，母亲自当会重视些，再怎么说她怀的也是爷的嫡子，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待宴会结束回去，爷亲自好生补偿你好不好？”
之后便是男女不堪入耳的嬉笑调、情。
污言秽语接踵而至。
谢如玉认出，猥琐男声不是别人，正是她身边闻人思敏的丈夫，顾四爷。
看向身边人。
后者面无表情，在晕红灯笼的照耀下，生生折射出几分彻骨的冷意。
察觉到她的视线，知晓谢如玉在想什么，闻人思敏对她浅浅一笑：“无妨，现在谁也不能再牵动我的情绪。”
谢如玉都听出来了，作为与之结发这么多年的闻人思敏，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声音。
这些年，她早已将其视作无物，现在怀上了孩子，为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更不会将无关紧要的人放在眼里。
这边的说话声，惊动了那边正打情骂俏的男女。
在一方刻意为之下，不出意料的，两方人碰到了一起。
果然是顾四爷。
而他身边的妖娆，大冬日穿的异常单薄露骨的女子，是她的小妾，据说是欢场出身，叫莺歌。
是最近顾四爷最为宠爱的人。
“呦，姐姐这么巧，在这遇到了。”
莺歌就像是没骨头似的，身子软软的靠在顾四爷的身上，敷衍了事般对着闻人思敏盈盈一拜，跟着便听她啊了一声。
旁边的顾四爷急忙紧张的抱住她：“怎么了宝贝儿，可是身子不适？”
莺歌羞涩的低下头，一副羞煞人也的模样，说话的嗓门却丝毫没有顾忌：“还不是都怪爷，那个时候……将莺歌弄疼了……”
“好好好，都怪爷，爷下次记得轻点。我家莺歌也太娇气了，爷更要该怜香惜玉……”
一个已经够没有下限了，另一个比之更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旁若无人的疯言浪语，分毫不顾及闻人思敏这个正室。
纵然向来不多管闲事，怕麻烦的谢如玉，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也不禁皱了眉。
此时此刻，她全然是个局外人，但也正是个局外人，让她看的更清楚。
若是继续在京城待下去，今日的闻人思敏，便是明日的她！
托了毫无下限的狗男女，谢如玉更加坚定了接下来的计划，且在短短一瞬间，就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不成功也要成仁的伟大目标。
而此时，对面的狗男女依旧继续说着让人恶心的淫言浪语。
谢如玉本来还有些担心闻人思敏，毕竟不管再怎么说，顾四爷都是她的丈夫，是她现今肚子里孩子的爹。
倒是没想到，她想多了。
她不但没有生气，且还津津有味的看着对面俩人，好似在看一场免费不要银子的戏。
夏嬷嬷则就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上前一步：“四爷若是没什么事，老奴便带着四夫人和谢神医去正堂了，老太君她老人家还在等着呢。”
夏嬷嬷的本意是，赶紧带着闻人思敏和谢如玉远离这处的乌烟瘴气，谁知那顾四爷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竟说：“正好爷也要和莺歌去正堂，便一起走吧。”
一听这话，夏嬷嬷便变了脸，“这恐怕不妥吧，老太君说了，今晚儿是家宴，妾室不得参加！”这妾室指得是哪个，不言而喻。
莺歌立马阴了脸，纤纤玉指指向谢如玉：“夏嬷嬷既然说是家宴，那她呢？她又不是国公府的人！”
“谢神医乃是老太君的救命恩人，其小公子亦是四夫人的义子，老太君的义孙，谢神医自然而然是国公府的人！”
夏嬷嬷到底是老太君身边的人，对于莺歌寸步不让，不卑不亢道。
倒是将莺歌气得胸前的两大团直晃荡，然后转身扑进顾四爷的怀里，使劲儿蹭了蹭，魅声道：“爷，您看这婆子，好生的欺负人，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爷您的人，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呐。”
谢如玉听着，差点没忍住怼她一句：这么说你不是顾四爷的妾室，而是顾四爷的狗了？
只不过话到了嘴边就忍住了，再如何她在顾家也只是客人，今晚之事明摆着是四房的内务，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插手。
顾四爷果然不负他耳根子软，没底线的人设，冲着夏嬷嬷厉声怒道：“夏嬷嬷，不要以为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就为所欲为，莺歌是我的妾室，也是你的主人！”
“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夏嬷嬷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她老人家，也就是说，夏嬷嬷就是老太君，爷说这话，岂不是在说，一个小小妾室，是母亲的主人？”
闻人思敏原本是不愿搭理这对狗男女的，但夏嬷嬷是因着维护她才招来一顿羞辱，自然不会再继续袖手旁观。
闻人思敏轻易不出手，但一出手，必然是一针见血。
顾四爷立马不说话了。
闻人思敏冷冷一笑，看也未看莺歌一眼，对谢如玉和夏嬷嬷说：“咱们走吧，莫让母亲等着急了。”
夏嬷嬷道了声是，为防止莺歌耍花招，整个人护在闻人思敏的身边，让她和谢如玉先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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