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因为医术匮乏,而导致妇人生产之时,一旦出现难产便回力无天。
现代医术的剖腹产正好补上这个短板,使得因生产殒命的妇人大大减少。
林月初有此一问,一来是有私心,怕自己生产那日真的遇到难产;
二来,若是古代医术真能并合剖腹产的话,也能使妇人难产时的存活率增高。
可是,这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办到的。
宁老在大卫也称得上医术上的佼佼者,并且于外科缝合之术上,也算得是第一人。
此时却面露为难,半点不托大的道:“为妇人剖腹产子,这,只怕没有把握。”
医术之上,博大精深,就算宁老为大卫缝合之术上的第一人,他也深深明白,自己懂得的,不过是丁点皮毛。
与妇人剖腹产子这样的,他还没摸到门道。
林月初突然问起这个,宁老也很是奇怪:“娘娘有此一问,可是有什么想法?”
随即目光落到林月初隆起的腹部上,顿时又明白过来。
“娘娘可是胎位不正,心生担忧?”
林月初目前还真没有胎位不正,梦里的场景她也不好拿出来说。
便半真半假道:“倒也不曾胎位不正,许是临期生产了,心中思虑得多,便有些害怕。”
宁老肃着脸,很是明白。
想了想便道:“老朽虽不能剖腹产子,却能引荐两位稳婆给娘娘。”
“这两位稳婆可徒手扭转不正的胎位,还不会伤及产妇和胎儿,是这行业中的佼佼者。”
林月初沉默一下,倒也没拒绝。
系统不靠谱,宁老也没剖腹产技术,收两个本事过硬的稳婆,也算有备无患。
宁老难得进宫一趟,也不白来,细细的给林月初探了脉搏,确定她的身子目前没什么异样,这才出宫去。
心里却一直琢磨着林月初所说的剖腹产子一事。
他是个医痴,从前没想到这一处便也罢了,如今既有此法,便也想尝试一番。
宁老前脚出了宫,宋元清那儿后脚就得了消息。
宋元清接过朱内侍递过来的茶水,蹙眉问道:“可晓得娘娘同宁老说了什么不曾?”
朱内侍恭敬道:“听石竹姑娘说,娘娘是问宁老会不会剖腹产子之术。”
宋元清没说话,眉头却是蹙得更紧了。
送到唇边的茶碗又搁了下来,吩咐朱内侍。
“你派人去趟太医院,让给娘娘请脉的周太医过来一趟。”
朱内侍应得一声,忙利索的去办。
折返回来又听宋元清道:“朕记得前阵子谁送了几样波斯国来的新鲜玩意,你找出来。”
朱内侍又连声应是,去将东西找出来。
宋元清昨儿就发现林月初不太对劲。
先头她怀着小怡宁的时候,宋元清诈死,不在京中,就连生产之时,也不曾陪伴再侧。
更不清楚,她当初生产前是不是这般惶恐不安。
皇帝召见,太医院还以为是龙体不适,周太医背着药箱跑得飞快,不多时便进了含光殿。
宋元清也没废话,开口就问了林月初的身体状况。
周太医奇怪的看得眼这位年轻的皇帝,心想,他日日去广宁宫请脉,不都往这边汇报过了吗,怎么还要问。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恭敬道:“回圣上,娘娘身体状况良好,胎位也稳当,并无异样。”
宋元清双手搁在御案上,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了敲。
这是他以前的一个习惯,已经改掉很久了,只偶尔还会无意识的做出来。
他问道:“但朕观皇后自昨日开始,便神色不渝,似有心事,周太医可知为何?”
周太医当然知道是为何。
有些女子怀孕期间会性情大变,情绪不稳,极为敏锐,到得临产前更甚。
皇后娘娘自打有孕道如今,虽没得明显的表现,可圣上事务繁忙,甚少陪伴,如今又临产在即,会产生一些异样的情绪也很正常。
但周太医也不敢说得太直白,只道多数女子临产前都会有这等情绪,让宋元清有空多陪陪林月初。
宋元清立时就想起,昨儿林月初还让他陪着散步来着。
一时间又有些恼自己平日里竟没在意。
待遣退了周太医,他也坐不住了,接过朱内侍寻来的东西,便急匆匆的往广宁宫去。
自打小怡宁上了学,广宁宫便冷清不少。
林月初正打算小歇一会,人才躺下去,就听得外头传来给皇帝请安的声音。
她顿时坐起来,看得一眼前几日宋元清送来的西洋钟,不由得有些诧异。
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在含光殿处理政务才对的,怎么回了广宁宫,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宋元清已然入了内殿,手里还托着个红木匣子。
林月初也没下地,定定的看着他,问道:“怎的这个时间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元清愣了一下,难免又觉心酸。
唇边扬起两分笑意,应道:“没事就不能早点过来了?”
又跟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红漆木盒递过去:“看看这是什么,特意拿来给你的。”
自打当了皇后,林月初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心里有事,对宋元清献的宝,就更加没兴趣。
但见他兴致勃勃的,便也没扫兴,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盖子。
却见里头竟都是些西洋玩意,有嵌满了宝石的千里眼,还有媲美现代技术的化妆镜,甚至还有一本古老的英文书。
这些东西既华丽,又新奇。
林月初也有些诧异,侧眸又瞧见那座西洋钟,问道:“怎么有这么多新奇玩意。”
宋元清道:“是沿海一州的观察使送上来的,瞧着新鲜便留了几样,拿过来给你把玩,据说是波斯国产物。”
波斯国产出的东西,目前对大卫朝来说,十分新奇难得。
林月初当了几年的皇后,也才第一回看见。
便有些好奇:“怎么会突然就有波斯国的东西流通了?”
波斯国距离大卫遥远,且大卫又不曾开通海运,这东西来得倒也稀奇。
抬眸瞧见宋元清那神色,林月初顿时反应过来:“你想开海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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